“放心,我自有打算,走吧,不然天都黑了。”柳逸说道。
柳逸都这么说了,吴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要去的其实就是长安县衙,大兴城内的事情归京兆府管,京兆府外就归长安县令管。
人分个三六九等,县令也是一样的,大县的县令和小县的县令能比吗?繁华地带的县令和穷僻地带的县令能一样吗?
所以,同为县令,品阶也有高有低,从八品至六品,跨度三品六级,地位也极是不一样。
如果说州郡所在的县令是苦闷的,那作为国之京城所在的长安县令,那就只能用“奈”二字来形容了。
毕竟州郡一级,你头顶也就几个十几个是你的长官,而京城那可个个是你的长官呀。哪一个达官贵人在京城外没别院田产的?虽说,直接面对着这些官员的人,是京兆府府尹,可人家是王爷。长安县令六品官,放在外面,那可是坐首席的人物,可在京城这样五品遍地走,四品你也有的地方。六品?谁理你!
而柳逸来找他来了,长安县令姓唐名肃之,是一个年仅三十的中年汉子,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即便在夜晚,即便唐肃之穿着厚厚的官服,却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柳逸出现在县衙门口时,唐肃之则笑脸迎了出来,“不知道柱国前来,下官不曾远迎,实在是罪过呀。”
“哪里哪里。”柳逸说的确实是真心话,“我都才到衙门门口,你就已经迎了出来,看来唐县令的消息很灵通嘛。”
“呵呵,柱国说笑了。”这唐肃之连忙尴尬地笑笑,毕竟不知道柳逸想表达什么意思,是夸奖还是批评,从得知,又如何见招拆招。
唐肃之当了这么几年长安县令,衙门虽从长安旧城移到这大兴城内,但不变的依然还得同那些达官贵人混在一起,小心地伺候着。这里的哪一个人,都能把他轻易碾压。
就如同柳逸,他除去柱国的品阶,单单只是司法参军,正五品的官阶,一样把他这个六品县官甩得远远的。
正因为如此,唐肃之便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宁愿不建功,但也绝对不能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柳逸的责难来了,因为柳逸开口问道,“唐县令,本来在你们的长安县内,我这个京兆府的司法参军是没有说话的份。”
“大人这话说的,大人能够来我们长安县,对下官进行鞭策,那是我辈之福分,哪有这样的说话。”
其实柳逸和这个长安县令都没有什么,这事就有点儿类似后世省公安厅长对某一县长训话一样,虽然这厅长职位确实比县长高,但这训话,自然是不对的。当然现实情况,也是如同这一幕一样,虽然不合情理,但毕竟厅长级别高,人家的背景比你深,你不听还不行。
柳逸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这长安县令心里服不服气,而是说道,“我们京兆府出了一个案子,所以到你们五里亭是找了找线索。”
“大人事必亲为的作风,真是令我辈佩服。”这唐肃之的马屁可是见缝插针,拍起来也是快的很呀。
结果这一马屁却拍到马蹄子上了,这唐肃之本来还想着往下说的,结果看到柳逸脸色不善,连忙把嘴巴给闭了起来。
柳逸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想着算了,这毕竟也是六品高官,也不能完全不给人家面子不是,这要骂的话也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我自己的案子倒没有找到线索,倒是给你找出一个案子来。唐大人,你不会想着就在这里跟我谈事情吧?”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下官失职,下官失职。”这唐肃之一紧张,竟然都把话重复着说,“大人里边请里边请。”
长安县令的衙署并不在皇城之内,而是紧临着都会市的安邑坊内,其实一开始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办事机构,它真正的衙门还是在长安城内。但,唐肃之可不是什么傻瓜,长安城内,也有些朝廷的机构,可那是什么机构?
整个大隋朝的政治中心已经移到大兴城内了,你若守在那里,要想获得信息基本都是不可能了,百官的言事,百姓的趣闻诸类此类的信息都得不到,或许某一天你就没了现如今的职位。
说,这个长安县令,远没有其他县令那般威风,还得四处给人当孙子,但毕竟是正六品的高官,只要熬过一任,不出大事,那就是去各户任主事,品阶或许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顶上也有一堆人,但这是慢慢上升必须的过程。
而且,长安县令,那可是可以上朝的角色,虽然站的位置极后,但若某一天简在帝心,一辈子就发达了,成为文官之首也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