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在那边,把自己的手举起,道:“姑娘,用不着这样吧,你看看我的手,如此白晰,所谓十指不小点阳春水,这也会脏?”
“就是脏。”冯苏遥叫道,“身上一股子男人的臭味,简直臭不可闻。”
“哦,姑娘如此讨厌男子,为何一直以男人自居呢?还真是令人费解呀。”
“你!”还真是的,她的梦想就是像奶奶一样,成为一个任何男人都比不上的女人,然后冯苏遥就把自己当成男子,还真是令人费解的很呀。
“柳大人。”在一边的冼老夫人感觉很受伤,因为直接给视了,其实在一边的李秀宁也感受很受伤,但她却不知道为何受伤。
“老夫人真是对不住,差点都忘记你还在这里啦。”柳逸谦意地笑笑。
“妨,现在该说说,你把老身陷入到此地,打算如何处理?”冼老夫人毕竟七老八十啦,不会跟柳逸这个毛头小子一般计较。
“我想老夫人,现在已经有了主意吧?”柳逸一回到自己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便把那嬉笑玩闹的态度给收了起来。
“哦?那你认为老身有什么主意?”冼老夫人显然不是毛小孩子,不会轻易让柳逸套出话来,“不如你给老身说说。”
“夫人在看过犀杖和长城公的手信之后,应该能够明白这确实是出自圣上之上,信上写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肯定是劝那妇人,放弃抵抗吧!”
柳逸说完看了看老夫人的态度,见并没有出言反对自己,便继续说了下去。
“老夫人应该最为明白,当今天下有德者居之,若是换上一个能之君,只会让天下生灵涂炭,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这样能的昏君而牺牲百姓的性命?”
“你说的,老孙听不明白。”冼老夫人摇摇头说道。
“既然老夫人要在下把话讲清楚,那就恕在下直言状了。”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里边去吧。”许是猜到了柳逸会说什么话,冼老夫人并没有让柳逸就此说下去。
为了防止徐登杀个回马枪,柳逸并没有让丁福信等人退下,幸好他们已经上好药了,站在这里倒也不算很难受。
进得院子内,三人分主次坐下,而这一次,冯苏遥并没有坐在奶奶身边,而是紧挨着柳逸坐下,至于李秀宁,柳逸已经让她回去了,李秀宁这丫头虽然跟柳逸说话,很不把柳逸放在眼里,但却是最听柳逸话的,而且她很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是一个知趣的姑娘。
而那冯苏遥,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像个男子汉似的,想不到竟然如此记仇,只不过被柳逸怼了几句,竟然坐在一边,盯着柳逸。
冼老夫人兴许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提醒道,“遥儿,快过来,柳上使是客,不能对客人礼。”
“妨。”柳逸却很大度道,“其实,许多答案老夫人已经看在眼里,也明了在心里。就如同,你称为我客,便已经认同于我,或者说,你已经认同了我所代表的朝廷,其实对于岭南而言,谁当皇帝又有何关系?重要的是,谁能给岭南带来和平和稳定,谁就是岭南所需要的主。你说呢,老夫人?”
冼老夫抓起杯中的茶汤喝了起来,并没有答话,看样子,还要柳逸往下讲,柳逸在心里暗骂几句,然后接着道,“老夫人竟然要我讲下去,那我就讲的更明白点。南陈已经灭亡,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老夫人已经看过了圣上的亲笔信,有老夫人送给圣上的犀牛杖,二相印证,相信老夫人心底里已经认同这个事实。那么摆在老夫人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大隋朝廷的任命,去了这圣母的称号,二是替南陈叫魂,跟大隋抗争到底,拼个你死我活,为此不惜拉上全体岭南俚族的性命。”
冼老夫人笑了笑,“其实我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什么都不做,维持现状,你也看到了,南康郡守徐登可不认你这个大隋,若是我们接受你们朝廷的封赏,只怕这徐登会不答应吧?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隔岸观火,坐看你们两边人来打,若你们大隋胜了,我再接受也不迟。”
听到冼老夫人这么说,柳逸大笑几声,“老夫人何必自欺欺人,若是我没有来,或许你还有这种选择,可是我出现了,你的这种选择已经没了。若朝廷真跟徐登打了起来,你觉得在打之前,徐登要不要解决一下你这个后顾之忧?”
“上使太过于自信了。”冼老夫人笑笑道,“我只需要把你交给徐登,相信他不会误会于我。”
“哈哈,这就更加不可能了。”柳逸发现这老夫人真是好奇怪,明明心里已经想清楚了自己的立场问题,就是不肯承认,也罢,那就让我给你下决心吧,“且不说,刚才没有把我交出去,你已经损失了机会,单单以你们俚人而言,出卖客人这种事情,只怕你们也做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