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我非常乐意。”
陈厌从冰箱里把所有的酒都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坐。”沈斯然坐在了陈厌身边。
“嗯……该从哪里说起呢?
从我记事起,除了在别的男人面前,我妈就没给过我一个笑脸。她总骂我是讨厌鬼。
刚开始我还不明白,总是哭着闹着求她抱,可她每次都会一把推开我,让我离她远点。
从小到大,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领一个不同的男人回家。还要逼着我对他们笑,我也会照做,就当做……他们给我掏学费的报酬吧。当然我知道,我的笑并不值那么多钱……”
陈厌露出了一个苦笑,猛喝了一口啤酒,接着往下说。
“从小学开始,因为我妈,我就受到了不少校园霸凌。他们骂我骚货、骂我狐狸精,刚开始我还会撸起袖子把他们打一顿。
后来因为打架叫了家长,我妈威胁我说再有下次,直接退学。
我知道,我不能退学,一退学,我就真的完了,我再也逃离不了那个家了。
于是,我开始忍。但是他们越来越变本加厉,从开始的语言暴力慢慢转向了行为暴力。
他们扯我头发,对我拳打脚踢,还要把自己放在正义的那一面,常常边打边说‘陈厌,你本来就该打,我们不过是在教训坏人’
‘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也配跟我们一起上课’
诸如此类,所以,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去救你了吗?
我其实很害怕,可我……还是很想……试着救救当初的我自己。”
陈厌眼眶又湿了,看向沈斯然,沈斯然满眼都是心疼。
“乖,很痛苦的话,我们就不说了好不好~”沈斯然哄道。
陈厌扭过头,看着窗外,接着说“就这样,我承受了他们将近十年的暴力,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论我到哪里都会成为他们的谈资。
直到高二的时候,他们动不动就把我拉去厕所打一顿,所有的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明白,为人师表,为什么都要因为我妈的事而这么欺负我呢?
家里的那个女人,对我身上的伤从来没有问过一句。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开学前我带了一把刀在身上。
他们又把我拉去厕所时,我掏出了那把刀。我很想把他们都给捅死,真的,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我这么干了,这十年我就白忍了,我一定会被开除。
我好不容易熬到要上大学了,我不能让自己毁在这些人渣手里。
于是我把刀对向了自己,给了自己一刀,当然我控制着力度,不会让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果然,他们都被我吓住了,边跑边骂我是疯子。从那以后,刀我一直带着,找麻烦的人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