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要分开了,我选的史政”宋萱撅着嘴,好似真的为即将的分离苦恼一样。
钟书意没吱声,事实上她也不晓得要说什么,别说她不会交浅言深,就是交深她都不一定言深。
“听说江景词选的物生”
“传了八百年了,到底真假啊?”
“骗你干嘛,十班班长亲口问的,这还能有假?”后面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八卦。
宋萱忽然精神抖擞,凑近悄声兴奋道:“江景词也选的物生哎,物生一共五个班,你俩说不定会分到一班呢,到时候我可以借口找你,趁机看帅哥”,这回钟书意嗯了一声。
因着下雨,体育课在室内体育馆上,六班和十班的几个男生在约球,其他人散散乱乱的在观众席或学习或闲话。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期末考,为了奖学金,钟书意最近在体育课上都不睡觉了,抱着笔记本,缩在窗口的角落埋头复习。
忽然眼前的光被挡住,钟书意皱眉抬头,来人很高,逆着光,看不清脸,但钟书意还是认出来了,是江景词。她一下捏紧笔记本,低着头,没吭声,谁知江景词也不说话,沉默间,空气开始胶着,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氧气越来越少一样,让钟书意有些喘不过气。
似乎看出钟书意的紧张,江景词走近几步,蹲了下来,与她平视,两人离得很近,座椅又隔绝了旁人的视线,是个隐秘而有安全感的空间。钟书意低头轻轻平复呼吸,知道他在看自己,没说话,一时几乎又有些怨他,不明白他究竟要干嘛。
“你,扔了吗?”两人心知肚明,说的是那封信,江景词知道,对于情书,她都会扔掉。
如果是旁人,钟书意一定会毫不犹豫点头,并且让他离远点别挡光,但是江景词的那封,她没有。
江景词看她不说话,犹豫着挪到她身边坐下,不是那么明亮的光,一瞬间照了进来。
许是常年少有户外活动,钟书意皮肤像是冷白的瓷器,有些冰凉的清透感,五官精致,唇色有些淡,睫毛密长却不卷翘,垂眸时,疏离又脆弱。她的面前有张形的玻璃,将自己与众人隔绝开,仿佛游弋于人群之外,看不穿,也让他人不知怎么接近。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要自尊也多是没什么耐心,曾经有个男生被钟书意视后,恼羞成怒,说她没礼貌没家教,这种话,都不会教钟书意难过了,因为好像确实是事实,她没什么礼貌去回应别人的感情,也没有家长教育她。
江景词见她久久不答话也不气恼,只默默坐在旁边,连呼吸都放轻似的,不远处的球场上传来几个男生的呼喊“江景词”,他也不应。
氧气又开始变得稀薄,钟书意再看不进去笔记,转过头,才发现江景词一直在看她,即将脱口而出让他走的话悄悄又咽了下去。
天色雾蒙,剩下的光映在少年眼底,沉淀着莫名的坚持,仿佛一直在等,相信她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