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futa,双性,人外,骑乘,舔批)(2 / 2)

不一会儿,你便眼看着他将手指裹挟着血丝挤弄出来,留下的是如工匠一般的精雕细琢,一口软蚌倏而出现在了他的所谓伤口,就好像人的屄穴一般精致。周围浮着浅浅的深褐色,并不影响那美感,整个肉阜大大地张开,肥厚淫软的肉唇卷向两旁,被他用手指操纵着向两旁扯开,中间一颗颤颤的嫣红涨大蒂首浅浅凸显出来,尖端还垂着一滴透亮汁水将掉未掉,一条淫靡精巧的肉缝像是正在呼吸的肉蚌一般展露在你眼前。

张修造出如此一口软穴后,便开始了他的表演,整具腰身软绵绵地下塌,那些触手跟着他的动作四溢在你周身,直到他的下体与你紧密相贴。

张修一双眼貌似讨巧地楚楚可怜,实际上你比起他的演绎更关心他贴在你性器边沿的温热触感,那内里红艳的媚肉绞动滚蠕着,近似一片活物,整片饱满鼓胀的肉阜略微起伏,滚滚地涌出细密的淫水,在你下半身崩散出细密的汁液。

虽然全然不是常人模样,但那饥渴泛浪却不减,蕊核对准了你挺立的冠头磨蹭,大小阴唇依次发颤抽搐,滚动起伏地几欲含住性器的前端。

他的重量不重,却几乎压的你喘不过气来,论是怪诞的表象,还是彼此内心深处的试探。

他骑跨在你身上——或许算是骑跨吧,你也辨认不清究竟哪一处算是他的下肢,反正一股脑全勾着你缠弄。你甚至能够觉出讨好的意味,它们正在群群蠕动着与你磨蹭,绕住你的腰肢环你的手,令你恍惚间生出张修正抱紧你腰身,正与你十指紧扣的觉。

那淫靡的肉缝一开一合,不停歇地溢出几股莹莹的清液,将肢体相贴处遍遍打湿得更加顺润黏腻,像是一滩难脱的泥沼,湿漉漉的软屄在硕圆的冠头顶上磨来蹭去。

你完全没有主动的机会,他八面玲珑,只需要你躺好,并且不拒绝他。

因此他略微抬高了腰身,一边口吐出细微的吟叫,一边将穴口对准伞状的龟头向下沉坐,扭转着腰身,将性器顶端吞进浅浅一点。

那里面正如常人屄穴一般暖窒,却比口腔更加烫热紧致,你几乎是一经捣入就难耐地微喘出声响,被绷得发紧的穴口夹得爽利非常。

谁知张修吊足了你胃口,不知这又是他哪里学的好手段,这会儿又抬起腰来,身下发出啵的一声分离的声响。你哼哼两声,立刻就感到了覆水难收,哪怕是这样一身怪诞,你今日也需得与他缠绵了去。

而后就听见他轻笑,又喘息着向下坐,重新使你的性器撑开了他那紧致细腻的屄口,将周围一圈艳色都撑圆了,夹吸着涨得粗深的肉柱朝里深入。

这回他没再耍弄什么,水淋淋的女穴被龟头一路顶开,分扯向两边,紧贴着青筋贲张的柱身摩擦,越接近深处,那湿软的肉阜上就愈是放弃潮红的情动颜色,扑簌簌地吐出几口淫汁,全被他蹭在了肉柱上边,将根部染得又湿又亮。

他四散在你身旁的触手都绷紧了,反射着他身体的反应,似乎正羞怯地蜷曲又松开,恋恋不舍地挑弄着你的肌肤。

张修整个上半身绵绵地朝你倒,身下却强势的吞吃迎送进你的性器去,内壁的软肉快速充血肿胀,凹凸不平的内里紧紧夹弄着你的性器,里面的淫汁争先恐后地从穴道与肉根相贴的缝隙里艰难涌泄出来,绵密又黏腻。

除了他矫作的轻吟与你沉闷的喘息,唯有咕啾、咕啾搅弄淫液声音在你与他二人的肉体交合处时隐时现,他扭动着身肢,使你的冠头在他内里敏感的嫩肉上缓重地碾磨过,带来一阵又一阵更狂热的吮吸。

你眼前都好像糊成了一片,约莫是有些热汗从额上渗下,淌进了你眼眶,隐隐有丝丝缕缕的痛带走你的神智,使你识物难清,只能看见他身旁的触手晃颤与当中半掩住的那口淫濡肉穴,正在贪婪地吞吃缠弄你的性器,只偶尔露出根部一小截未能吞尽的肉根。

他不断收缩着那口熟穴,饥渴异常地反复沉坐,朝你的下半身撞去,一次次地将那膨勃性器吞服嘬吮。

张修约莫是看出你昏昏然,偏要刻意与你缠斗。一边低声喃喃地叫唤些听不清的言语,一边将上半身倾压下来。

他伸过手来,便有一条灵巧的触手随之抬起你软垂在身侧力的手臂,直到被他的掌心扣住。他紧紧攥住你的掌心,牵引着高高抬至空中,被他起伏晃颤的身躯带着摇晃。

他先是握着你的手腕,将你的掌心放到颊边蹭动几下,你感到手背碰触到了他脸颊上沾染着的干涸水渍。而后,他拉着你的手向下,直到越过他精致的下颌,落到他纤长苍白的脖颈上。

你的手掌本来虚张着,被他强行打开了,五指尽数被拨开,直到大张。他拉着你的手扣住了他仰得高高的脖颈,指节拢在他翻滚的喉结处,你甚至能感觉到他吞咽的动作。

张修的声音像是馥郁的酒,钻进你七窍之间,蛊惑着你跟随他的意旨。

他说:“殿下,你要完全的,被你抓住的我。我在这呢……”

话语未落,你的手那一刻突然多了莫名的气力,猛然将他的脖颈制住,指腹按下去深深的痕迹,几乎要嵌进他骨头里去,抓住了他那薄弱的命弦。

他呃一声,窒意漫上头颅,口唇下意识张开却吐不出声音,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张修起初握住你腕子的手也渐趋失了力气,松开了你的腕骨。

你像是捏住了蛇的七寸,张修浑身都绵绵地坠下去,不再热切地起伏,身下的那口淫软肉口齐齐张开了丰饶多汁的肉嘴,缠绕着柱身裹挟住直到整根撞入。

张修脸上泛起窘迫的潮红,但他有意并不反抗,两瓣嘴唇泛着嫣红的水光,半截猩红的舌尖露在外头,分明是一副被紧紧控制的心态,眼角却是微挑的,洋溢着畅快,正如他的下体正在全方面收紧绞缠着你。

你回过神来,却没有松手,而是掐得更紧。与此同时从销魂地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中分出心力,缓缓挺动腰身,在他体内前后摆动,重重地蓄力抽插起来。

你在他畸形的下体中卖力地插捣着那口湿濡水穴,张修驯从地任由你制掣着他,一只手牢固地托搂着他的身躯,连连侵犯他的内里,像是完全任由你掌控。

他的触须全都吸贴上你的肢体,搁置在你肢体上端,战栗着在你肌肤上搅动周转,像是随时要被你的冲击与耸动摧残折断,却柔韧地将一根根都贴附住你,丝毫不懈怠地汲取来自你的养料,像是血肉化作的菟丝子。

你被他的完全依赖的表现激得有些飘飘然,这样一个状貌奇异,美丽精细的生物,正在用他的身体展示出对你完全的貌似期期艾艾的依赖。

这会是我想要的吗?你想。非人的奇怖生物将他软滑雪腻的七寸送进你手心,一切都从你处索求,永生永世纠缠住,倚靠着你,完全属于你的私欲的世界。

你感到自己的魂魄颤颤地抽离出身体,浮成了形的状貌飘向上空,在床顶,抑或是云端,俯瞰着两具交相缠绕的身体在你的卧床上交合。

你看见自己的欲望对着张修横冲直撞,要他的爱又要他的死,如同鬼迷心窍一般掐着他的脖颈,将他贯穿得不住痉挛。张修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他有一种对你的欲念手到擒来的把控自得,通体酥麻地晃颤,那粉艳的肉鲍被你粗勃悍然的肉棒捅肏得大开,内壁更加松弛肥粘,随着每一次抽离从肉径里带出软浅的媚肉来。

限惬意蔓延在你与他之间,你分不清这究竟是灭顶之灾,抑或是齐天的洪福。

他的风情勾着你愈发眸光晦暗,汹汹地加快了挺肏的速度,投入到一轮又一轮休止,甚至更加跌宕的爱欲冲撞中。

当你的掌心因为酸麻而松开他的脖颈时,他也依旧没骨头似的赖着你,腰窝塌下来,贴着你前后影绰地乱颤,叫你的性器被他内里的层叠肉褶吸吮拉扯得酥淫胀痛,以至头皮都发起了麻。

湿漉漉的屄水源源不断从他深处的穴心中泉涌而出,啪嗒啪嗒落在你与他交合处,把那些属于他的血渍晕开成一朵朵浅红的花,腥气四溢开来。

张修最外侧的肥软鲍唇各自紧绷着拉伸至最大,被滚烫的茎身顶撑成整只淫熟软烂的浑圆肉圈,在情海欲潮中起伏颠簸,不进则退。

他全情投入了这不知是谁奉献给谁的性爱中,在越来越沉的吐息中情难自禁地耸动身躯,叫那肉穴将你的性器吃得更快更深,不断从他被干得松软的殷红软穴中溅出蓬勃的潮液。

你昏昏然,只知道随着本能而动作,目光聚焦在张修酣畅淋漓地翻起白眼的面目上,紧紧盯着他纤长霜白的密睫,身下将他肉涧中的熟红谷道捣得飞甩溅滴。

在穷的回味与仓促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交合与操弄,这场突然而至、意味深长的淫乱性事才终于告终。

张修的喉咙叫得嘶哑,你在最后那数十下激烈地冲刺中狠狠抵进他肉宫子巢深处,叩开他内里的肥圆肉口,倏尔射出了一股股浑浊浓腥的精水,直到连接着数条白肉触手的下腹肉眼可见地微微鼓胀起来。他双眼翻白,一边吟出餮足的喟叹,一边从皮肤上渗出涔涔的凉汗来。

你阖紧了眼,松开了嵌住张修腰身的手,落到身侧,你不可否认你同样完全沉浸进了他的肉体,并且难以抽离,魂魄与神智那一刻??与你的凡躯,连带着身体都沉重了下来。

脑内嗡嗡鸣响,四肢都发麻,唤起你的意识的是冰凉黏腻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攀上了你面颊,湿湿滑滑,在你的嘴角磨蹭。你以为那是一个吻,偏头疲倦地看去,却是张修的一只触手,缱绻地从你嘴角探进去,一下又一下碰过你的齿关。

眼前伫着的张修半眯着眼俯视你,片刻之后趴下来,身下那些攀附在你身上的触手自觉地退开,为他压上你胸膛让出一片空旷。

他凑在你颊边,薄唇轻轻地触碰你的下颌,用他的舌尖描摹过你下巴的弧度。

张修观察着你的神色,你任他打量,这会儿看他的视线也不免带上了几分温存。你的声音沙哑,低声与他说:“张修,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他愣一刻后,心领神会,指甲拨过你的锁骨,亲昵地问你:“广陵王,这便是你所求的吗?”

你料到他要说什么,抿唇望了他满眼期冀许久,你看见他面庞上沾了血,不敢妄自揣测那是他的或是其他人的,只知道染得他神色更多几分妖异,隐隐还有一些违和的热切。

你心想,很接近了,但你知道一定并非如此。

于是你缓缓摇了摇头,你说:“不是,不是的,张修。”

你其实不记得自己有太多的神色,但是张修一双眼讶然地睁大了,没有在你脸上找到任何隐瞒的痕迹。而后他露出显而易见不解与焦灼,忽然恨恨地猛然坐起来,整具躯体躁动地游弋挥舞着,他在其间瞪着你。

他为你不经意流出的悲悯而恼羞成怒了,你想。

“你……你太贪心!”张修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却不成言语。

你也坐了起来,疲惫地撑在床边,静静看着他因你的否决而再度消逝。

你的梦境又走向了崩溃,张修是最先融化的,他的下肢像是沸腾起来一般鼓起细密的肿泡,随后融成一片片的血红色沫星,如同泥菩萨跌进河流中,他逐渐与周围的景物合为一体。

周围也开始消解,你觉得你正面对着一座硕大的冰山,正在阳光底下化进大海里。数不尽的黑吞没你视野里的一切,从屋顶滴落下粘稠乌黑的浊液,触碰过的地方就迅速扩散向四方。

张修仍然在这其中,他在最激烈的恼恨过后情绪化为沉思,咬紧了下唇,似乎还在思索你的答复,并因此忽视,或是不在意周围的一切。

或许在这混沌的梦境宇宙里,张修就是造物主,酿了一海桑落酒,生出他臆想的万物,直到百川倒流。

这一回你未曾失去意识,你眼睁睁看着张修渐渐融成一潭死水,从那个鲜活矫饰的肉体里彻底剥离出去。你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湮灭,也并不是第一次不可知他下次还会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因此你只是注视着。

他自下而上的融化时,从天灵盖也开始抽离,一瀑血水淅沥沥向下淋。最后消失的是他的左手,指头仍然绞在一块,好像表示着某种对你的百思不解。

你俯下身去痴缠地亲吻他的指尖,直到他的指甲全都脱落了,指节里的白骨显露出来,又被灼化。

你又回到了梦境的起点,这回不再那么不知所措,但你也很累了。放弃了踩着一地的虚空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只是停在原地,百聊赖地触碰着周围的微尘。

你其实是有些颓堕委靡的,但是又打心底知道并不值得。

他太自以为是了,总是给别人一些别人不需要的,以为是遂了别人的愿望,到最后别人不得不厌弃他,他就要破口大骂别人叛离了他去。

天地黑黢黢一片,逐渐地你发现那些微尘起初还羞怯地躲闪你的指尖,后来它们就都毫反应地逃离你身边,向着一个方向游去。你伸手去抓,抓不住,眼睁睁看着它们浮上空中,在不远处又结成了新的两行讳言:

鬼神何灵,因人而灵。

梦远冉冉,求而方获。

比先前的都要短小许多,你抬眼扫过,低头去抠自己的手指。你不太想懂了,也不是那么相信,万事从此一任天吧。

这回那行字停留了许久,发觉你不肯看,还凑近了些,好像在催促你快抬头瞧瞧,被你视了。

最后它们还是散开了,你没有抬头,因此并不知道那些微尘在散开后没有涌向别处,而是朝你身前游来,包裹了你的身躯。当你意识到的时候,是你逐渐感到脑袋有些昏沉,好像失去了重心,随时要跌倒一般。

你扬起头来时才发觉,这个混沌的世界正向内收卷着,不再是茫茫然一片,直到你伸出手去,竟然就碰到了边沿,不能够再往前推一寸。

触感软软绵绵,按下去似乎会凹陷,手收回来便回弹回来。当中有些嘶嘶的细密声响,大约是在蠕动,你不明所以,有一下没一下拂过周身包裹着自己的泥泞。

过一会儿,它们在你身前滚动周转起来,又进一步的紧缩,直到将你的身体全都拢住,连你抬起的手也被轻巧地按下,如同浮在云端。

方才那些微尘不知何时,逐渐凝结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张似人又似假面的虚影,浮现在你眼前,连发丝都被勾勒出来,在空中飘飘扬扬,额顶的眼珠粼粼闪烁,半阖不张。

“又是你啊,张修。”你苦笑。

张修的面庞凑近来,唇畔的温度淡淡的,触感反复流连在你唇角,直到吐出薄软的信子掀开你的唇珠,顶开你牙关,纠缠住你舌根盘旋着舔舐。

“小道与殿下,又见面了呐……”他的顽固的声音声声入脑,已经不从口中吐出,而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甚至还带上了些回音。

你含糊不清地点点头,被他的吻逼得脖子直往后仰,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才偏头躲开,张修的脸庞那一刻又灵巧地退回到你面前。

“张修,这又是如何?”你忍不住问他,在这样窄小窒闭的空间里,你感到压抑,也感到心惊肉跳。

他朝你眨眨眼,并未言语。只是紧跟着你望见那团烂泥一般的混沌里,幽幽然冒出几条粗硕庞大的触手,泛着反光的斑斓色彩,质地却是粘稠的,一并朝你伸过来,你并非第一次见过,于是没有躲,凝滞地望着,探出一点指尖去,与那移向你的尖端触了一触。

它们立刻就如同被烫到一般以肉眼看不见虚影的速度收缩回去,又绽放出更多细长的肢臂,癫狂迷乱的乱舞着袭向你,像是枝条一般滚卷上你身体,隔着衣衫贴附住你的身体。

你心下一惊,但并不露怯,只是将身朝后倾了倾,而后站直了,倔强着任由它们捆束上你的身躯。

它们将你包围得几近昏窒,甚至好几条还贴上了你的头脸,钻进了你的口唇之间,在你口腔中搅动;粘附上你耳廓,在你耳弧边刮擦;绕上了你的脖颈,顶在你锁骨窝边戳弄。

你一一忍受,甚至顺应着他,直到那些肢体又急促地分离开来,化回虚影消失在你视野里。

也未经片刻,又重新有东西生出来,依旧丑陋而奇异,是一些短小的像是海葵一般的软韧角,从平滑的肌体——或许是他的肌体吧,从上面生出来时就像是许多的茸毛,每一条尖端都长着一颗微小的眼珠,眨巴眨巴的,好奇地望向你,并渐趋着伸过来。

你脊背有些发麻,但是它们不容你躲避,臃肿地一齐探过来,那些眼眶里还不住滴落着血水,眨一下就落一滴,像是在哭,又像是只是被眨掉了。

它们没有触碰你,只是缓缓地从四面八方伸出来,一齐聚在你跟前,一颗颗眼珠挤在一起,争先恐后,此起彼伏地在你面前朝你张望,你不得不与它们对视。

那些目光饱含着好奇与侵略性,你倔强地瞪着它们,好像非要比谁先落下风。看得眼眶有些酸了,忽然,一双手的虚影拂过来,将那些细小的触须拨开,立时那些触须就破碎了,顶端的那些眼珠骨碌碌纷纷落下去砸了一地,传出细密的沉闷声响。

是张修,他垂眸轻飘飘地拂开了那些触须,在一阵眼珠滚动的声音后,万籁俱寂。

你有些愣怔,许久之后,你问他:“张修,这是什么意思?”

他摊开双手,作出一副坦荡荡姿态,道:“小道实在是摸不清殿下所求为何物啊,只好将全然的,全然的拿出来,一一给殿下来瞧一瞧,殿下可否满意?”

他看似坦诚,实则恶意,似乎是拿准了你必然推拒,他又自以为拿准了你的心情,同你说你看啊,你看啊,我就是这样的。

你心底有如擂鼓,意识到你与他在鬼使神差中似乎,你已经趋向了你的心之所向。你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你说:“要的。”

光影中的面庞微蹙眉头,不解地看向你,在你周身周游着急促转了一圈,只看出了你难以自抑的意兴。

“如果我刚杀了人呢?”

张修不死心地幽幽说,饱饮鲜血的艳唇吐出毒蛇般分叉的长信,混沌黏腻的四方生出数十只细白尖长的鬼爪,缠绕撕扯着你,像是向你展示他指缝间的血垢。

“要的。”你点头。

“如果我刚爱过人呢?”

他以古怪的音调念出话语,像是初学言语的婴孩,那些阴森的鬼爪从冥冥昭暮里捧出数颗血淋淋的黑红人心,上面的血管还在勃勃跳动,脉络凸起来吐出一缕缕血流。

“你又不懂。”你摇摇头。

他有些气急败坏,不知道是为了你一眼识破他的心肠,还是为你看轻了他,那些攥着肉心的手霎时便收了回去,好像赌气一般不肯给你了。

“那——如果我抛却肉体凡胎,抛却人间,我非要献予伟岸而辽阔的神明,不留一点余地呢?”

他思虑片刻后,不死心地焦躁地又问道。他的面目逐渐出现皮肉,迅速地构造起一张你熟悉的完整的脸,朝你眨眨眼,而后从鼻尖那两颗小痣起,骤然崩裂开来,露出一张四分五裂的血盆大口,将五官拆分开来,尖利的牙齿上滴着涎液,尖酸的舌头乱舞。

在这恐吓中,你几乎能看见他的气急败坏,试图要你退缩,试图要你敬畏。

你这回没有立刻回答他,并不是犹疑,你面对着这样一颗头颅都已经平静了,何况是他的寥寥数语。只是言语在喉头转过三转吐不出,你不知道如何和他说明,就好像不知道如何与野兽对话,只是默然望着他绽开的巨口,盯着喉头晃颤的软肉,直到他满意地看着你的反应,渐渐合拢回去,似乎以为你被吓退了。

等到他平静下来,扬眉仰着下巴骄气地望着你。你才叫他:“张修。”

他应一声,你就再叫一声,应一声,你就再叫一声。你说,张修,张修。

直到他眉眼间露出不耐,不肯再理你聊的叫唤,你才停了下来,有些幼稚地望着他吃吃地笑。

殿下这是做什么?他问你。

“子知名,鬼不动。我早就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你轻声道。

张修露出了讶然与愕,他被你不合时宜的话语打得招架不住,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

“张修,张天师,我要的是一个纯粹的你,病狂丧心的你也好,春意盎然的你也好,志得意满的你也好……我要内核中的你,即使只剩下一点点。“

你望着他,说得笃然,眼看着张修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正在解析你的话语,一个字也听不懂,难得的懵然出现在了他脸上。

你心想,我其实要的就是这样的。

你挣脱了四周浊黑的牵制,在他凌乱茫然的那片刻间,伸手去虚虚拥住了那一片光影,他僵在空中,任由你拢着他,将面庞放在他颈窝里蹭动。

你爱的人已经不是人了,教也教不会,学也学不懂,但是你总要宽限这一切,直到他学会回忆你。

你的手穿刺过了他的上身,揉进了他的身体里,幻想着那里有一片肋骨,而你正将指尖捅过骨架摸进他的心,虽然其实什么也没有。

你从没有如此渴望与他的交合,即使你不知道如何实施。

张修缓过神来,踌躇着推开你的胸膛,虚幻的面颊与你对望,不过几寸距离,被你的呼吸喷吐上的微尘被扑散很快又复原,像是花瓣在空中飞来又拂去。

“我只有……我的血水、我的肉块、我的乳汁、我的永生的命运……”他喃喃。

你碰着他的鼻尖,低声说:”你的血水、你的肉块、你的乳汁、你的永生的命运……都被我摘落到了掌心。“

交给我吧,你说。

张修顿一顿,喉咙里突然发出低哑的嘶鸣,像是远古的巨兽在呻吟,你怀里的那具身影骤然消散,只剩下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杂乱不堪,有喘息有尖叫,有沉吟有哼唱,但全部都属于张修一人,都是你曾听闻过,曾经历经过的。

他不再能够吐出完整的音节,只是用他精神里仅剩的属于自我的那一部分拉扯着你。

“唔……!”你感到脑海阵阵嗡鸣,像是被滔天的巨浪淹没,海水流进了你的头颅,在里面撞击翻腾,使你忍不住按紧了耳侧的太阳穴,痛得几乎失去意识。

你被撕咬进更深的深渊,比梦境更深,比天边更远。你在一片昏乱见脑子里闪回许多个场景,共同穿插在你意识里,你不知道这些是否真实发生,不知道何时发生,甚至不知道里面的人彼此各自是谁。

里面有男人,有女人,有青年,有幼童,他们大张着混沌的一双莹莹的浅青色眼眸,死死望着你,一开口,全是张修的声音,叫着你的名字,像在啃噬你的心房。

你看见他骑坐在你身躯上,嗓音湿乎乎的,夹着散不尽的情潮,柔润湿腻,断断续续。张修挺着他柔韧白皙的胸膛,凑到你口唇边,用挑逗的语气吐出祈求的话语,你听见他要你舔一舔他,

昏昏沉沉间你跟着本能动作,一口擒住了他挺立在身前的茱萸,齿关夹着肉豆摩挲。张修立刻瑟瑟地浪叫起来,如同被人摆弄的鱼一般摆弄着腰肢,那硬挺翘立着的浆果蓦地翕张乳孔,肉隙中挤出几缕乳白残汁。

你贪婪地噬咬着他,他的胸膛随着你吮吸的动作不住起伏,直到后来,那些甘甜的汁液逐渐染上了血味,你也一刻不停。

直到抬起头来,你的口中颊边,已经尽数沾上湿粘的铁锈气息,松开口时茫茫然抬起头来望他,却只见到他爱怜的面目。

他说:“好。”

然后天旋地转,你又看见了另一幕。你看见你从正面掰开他软滑的臀肉,掐挤得那两团都变了形状,深深地凹陷下去,而他抱着一双长腿,仰着自下而上望着你,眼神朦胧而汹涌。

你不管不顾地将整根硬涨性器插埋进了他潮湿黏热的紧致甬道,开始了一轮又一轮仿若没有止境的悍然鞭挞。他内里淫软的媚肉任由你掼开顶撞,将他奸得难以自抑地扬颈惊叫,软湿的臀肉止不住地向内收缩,连连抽搐。

窄窄的穴径被撑肏填满得圆胀,死死箍咬在你硬挺勃涨的性器边缘,直到被磨得肥软外翻、黏胀充血。

他的脑袋被顶得前后摆动,在腿间露出半张妖冶痴缠的脸,你看见他望着你,用气音带着喘,艰涩地吐出声。

他同你说:“好。”

你脑袋嗡鸣,刹那间眼前一晃,又换了一副光景。

你看见他趴伏在你身前,你从身后掐着他的腰,正将肉根开垦撑扩进他暖湿的穴径。那圆鼓鼓的肥软阴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阴唇与肉核全都充血肥胀到不成样子,被摧残得软烂红肿。

你不停歇地在其中抽插律动,眼看着他湿濡的媚肉被磨肏得外翻出来,涟漪般的激荡快感从交合处蔓延至浑身,几乎让你难以抽离。

张修欲意四溢,塌下一个清浅的腰窝,在你的顶弄间不断晃颤,肩头翩飞着摇动,忘乎所以地背对着你喘叫。

你张张嘴,想叫他的名字。此刻却见他的脑袋撇转回来,半偏着朝向你,露出大半他那张湿濡潮红的艳丽面庞,眼角半吊起来,似有若地望着你。

他又说:“好。”

你脱离出来了。

你从那些舒爽与酣畅中脱离出来了,从顿挫与郁结中脱离出来了,你感到自己浑身赤裸裸,飘摇在天地之间。

眼皮又沉又重,你很艰辛地才睁开半条隙,模模糊糊间去看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只裹着人皮的巨兽遮天蔽日,只剩下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将掉未掉,浓雾掩住了远方。你被一只触手环住腰身,将身躯向前送去,直到你见到那个熟悉的人。

他立在山巅,浮在众生之上,遥遥望着你直到近前。他大体看起来不太像人了,被皲裂的血纹淹没,但你还是看见他闪烁着怜惜的眼睛。

张修爱怜地捧住你的脸,抬起来,贴上了你的口唇。湿濡的软舌沾湿了你的唇角,再舔开你的唇瓣,伸进来轻扫着你光滑的齿列,和那里头紧贴着齿根的舌头纠缠嬉弄。

接连的哼吟与涎液绞缠的水声压过了碎肉跌落与摩擦的黏腻声响,你被他吸吮得舌根酸软,那酥麻痒意顺着你喉头直入你身体深处。

“这是你所求的吗?我的文郎,我的殿下。”

他松开了你,从这个怪诞不经的吻里与你分离,你看见面上不沾染任何情绪,没有呼吸,没有眨眼,没有任何属于人的生理特征。

你艰涩地抬起沉重的头颅,四顾一圈,血红一片,完全的,张修余下的认知里的全部世界。而后你才缓缓将视线转回了张修的脸庞上,你感到鲜有的,来自心底的安顺。

“是的,这正是我在你处唯一索求的。”

你心满意足,眼看着随着你的话语,周边的环境立刻躁动起来,说不清是不安抑或是兴奋。总而言之,那些触须全都动了起来,并且一刻不停地生长蔓延,几乎占据了全部的世界。

这就是张修的全部了,你好奇探寻,而不可得的全部。它们是血淋淋的,是赤裸裸的,可是这就是张修。

你感到痛快,为自己走了这一遭壶中天地,抓住了弥散的魂魄。

可是你也太累了,太疲倦了。你跌落了一层层深渊,探寻张修深处的真实,是时候该回去了。

你力再深思,眼皮一坠一坠地往下掉,最后又看了那因面表情而显得有些难得的肃穆的张修一眼,嘴角还是忍不住微翘起来。

张修。

你有气力,在心里默念了一回,终于没撑下去,任由自己完全失去了本就所剩多的神智。

如果人死后真的有感觉,大概就是身处梦中梦的感觉吧。你毫知觉,你一睡不醒,连恐慌都离你远去,至少获得了永恒的心安。

但你还会再见他的。

你是被一阵湿热的水意扑在脸上唤醒的。你在意识中蹙紧了眉头,翻过身去,结果那吭哧吭哧的水意又跑到了你的后颈脖子,朝你领口里钻。

“……别闹!”你烦不胜烦,猛地坐了起来,眼睛却还没睁开,迷迷糊糊仍然沉浸在半梦半醒之中。

但兴许是你起床时叫喊出的声音太过凶狠,床头传来了怯生生的嗷呜嗷呜两声,可怜兮兮的,钻进你耳朵里。

你先将头追着声音转过去,而后才强撑着意志睁开眼,却见飞云将一对毛茸茸的爪子挂在你床头,露出来半截脑袋,小心翼翼看着你。

“是飞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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