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啊。”达达利亚满脸迟疑，还在努力为自己辩解，“可是他又打不过你……而且我看到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已经……”
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误在哪儿的达达利亚，钟离望了眼不远处的山峰，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这才平静地说道：“自己把裤子脱了。”
“诶？”
达达利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是面对钟离已经有几分严厉的眼神，他自然是识相地选择服从，撑着桌子抬起屁股，被深色手套包裹的手指撩起本来就朝两边分开的下摆，解开系着水蓝色神之眼的皮质腰带，往下一拉，露出结实紧致的腹肌和白色内裤。
“那……脱一半还是全脱啊……”
钟离面表情地看着他，根本不接话。
达达利亚咬着下唇，重新坐下去又抬起小腿，把靴子和灰色的制服长裤一并褪去，两条白花花的长腿暴露在清凉的山风中，又把裤子叠好，和靴子一起整齐地摆在旁边，见钟离还是没有下一步指示，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内裤也要脱吗？”
他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对方的脸色，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表面平静波的钟离先生，现在到底有没稍微消一点气。
难道都这样讨好了还不管用，果真就是块石头不成？没辙，达达利亚又只得把最后一层遮掩也扒了下去，原本就有撑得内裤鼓鼓囊囊，显然早有抬头趋势的粉色小鸟，在外人的视线之下彻底站了起来。
“这下总可以了吧……”这小东西好像还生气了，蹙着眉，绯红的脸上满是委屈，自暴自弃地在他面前晃着鸟。
钟离显然并没有兴趣欣赏他的小鸟，看着他的冰蓝色眼睛沉声问道：“旅行者罚你的时候，你也敢如此？”
“可我知道她想要我干什么，又不知道你要我干什么！！你又不是女人，干嘛叫我猜你的心思啊！！！你一个石头变得，我怎么猜得到出来？！！！！我又不是不听话，你直接说不行嘛？！！！！！！！”
达达利亚委屈极了，连珠炮一样地说了一长串，最后甚至胆大包天地拿脚尖踢了钟离的小腿一下。
这一脚踢得钟离差点都被他整懵了，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人在他面前如此没个正行。自己做了事，还好意思跟他撒气就不说了，关键是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小动作。
“你……”
“哼！你不就是要打我屁股吗？给你打不就成了吗？”达达利亚嚷嚷着，往桌子下一缩，直接就趴到了钟离腿上。
突出一个说的话有多横，做的事情就有多怂。
钟离看着跪趴在他腿上，吧嗒吧嗒直掉眼泪的小狐狸，好像和方才踢他的完全不是同一人一般。他还明显地感觉到了一截发烫的东西，明显是这家伙压在他腿上的男性器官。如果是其他男人，腿上趴着这么个哭唧唧，下半身还一丝不挂的活宝贝，恐怕早就忍不住把他抱起来哄了。
但岩王帝君的铁石心肠，到底是比要那些凡人坚定许多的，说要教训人，就要教训人，不然下次还指不定传出什么谣言来。
“哭什么？”
钟离皱着眉，不紧不慢地摘下自己的手套。
“屁股疼……”
达达利亚架在他腿上的嫩生生的白屁股还跟着颤了颤，总共就没有多少肉，还印着几个乌青色的交重叠的巴掌印，端的是可怜。
谁能想到这个愚人众特务的屁股能有这么嫩，钟离原想着这家伙不仅自己争强好斗的，还隔三差五就老被旅行者打，不用点劲该是镇不住他……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人打哭了，而且打哭了都还没镇住。
钟离抓住他的臀肉，稍微用力一揉，就疼得达达利亚惊叫一声，绷紧了屁股，扭来扭去地躲他的手，明明之前挨打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反应。
“知道疼怎么不好好反省？”
被捏一下就喘一声的小狐狸不服气地支吾着：“呜……我……反省了！”
“执迷不悟，你反省的是什么东西？”钟离难得也生气了，扬起手“啪”、“啪”又是两巴掌打在这家伙的屁股上，“挑拨是非，造谣生事，可有冤枉你？”
“呜……我……嗝……我没有造谣……啊……你就是搂着别人睡觉了！我亲眼看到的！！！”
这个‘睡觉’是那个‘睡觉’吗？钟离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怎么跟凯亚说的，他要是没有添油加醋，歪曲事实，能把凯亚那小子急得当场扒迪卢克衣服吗？
“你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
“呜……明明就是他自己想了，凭什么怪我啊？”达达利亚一边哭还一边嚷嚷，“你就是欺负我……”
“我欺负你？”
即使有万千化身巡游世间，可向来赏罚分明的岩王帝君还真不认为自己欺负过谁，特别是凡人。
“你就是欺负我，你骗我跟你做朋友，骗我吃的，喝的，骗我给你买东西！还要打我！”他说得情绪激动起来，哭声也越发大了，“呜……摩拉克斯你不是人，你就是个骗子！！！”
“唔……”以常识而论，摩拉克斯的确不是人。
但更重要的是，原来这孩子竟然会在意与往生堂客卿做了朋友的事情，还当真认为他‘骗吃骗喝’。怪不得……自那以后，没有外人在，这孩子就只叫他‘帝君大人’。
如果是过去的契约之神，绝不会在意对方行为的内因。但，已经沾染了人间烟火气的钟离，终究是与过去不一样的。
他思忖着，就算是教育孩子，也得讲究张弛，以现在这种情况，再打他，除了让他多哭两声，也没什么作用，搞不好反而还会越发刺激他叛逆的情绪。
钟离叹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别哭了，你这么大的人，哭成这样，有失体面。”
达达利亚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哭有失体面，让他脱了裤子挨打就不失体面了吗？钟离不打他，他至于哭成这样吗？
“七神之首还骗人，你才有失体面……”
“钟离是我，摩拉克斯亦是我，那些账单也是你自愿支付的，如何算骗人？”
“你胡说，钟离他……才不会欺负我！你不是钟离，你是摩拉克斯，你把骗我的摩拉还给我。”达达利亚哭哭啼啼地，但在钟离看不到的地方，他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作为三天两头和旅行者腻在一起的人，他显然很清楚，失去了神之心的退休岩神，花销到底是靠谁垫付的。
钟离现在哪儿来的摩拉还给他啊？卖血吗？往生堂开的那点酬劳还不够他们客卿大人下馆子的呢！
果然，一提到还钱，钟离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达达利亚正想着乘胜追击，又听钟离平静地问道：“公子大人，你真的明白那些摩拉是做什么用途的吗？”
“我……”
“我且问你，你为钟离付账，用的是你自己的摩拉，还是你们愚人众的摩拉？”
搞不清钟离想要做什么，心里隐约感觉不妙的达达利亚，虽然不想回答，但这种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问题……避而不谈又有什么意义？
“是分配给我的活动经费，怎么花是我自己……”达达利亚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离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那你就不觉得，凡是为钟离付账的报销申请，哪怕金额巨大，理由也非常不合理，但总是特别容易通过？”
“他们……他们根本……早就知道你是摩拉克斯……只有我不知道……你们合伙欺负我……把我当傻子。”被抱起来的达达利亚小心翼翼地骑跨在钟离的大腿上，抱着钟离的脖子，哭着埋进了他怀里。
“傻人有傻福……那些摩拉，可是你的女皇，用来买你这条命的。”
钟离抚摸着达达利亚的脊背，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怀里的小狐狸吓得身体一震，哭声都停了。这家伙，小聪明是有许多，可是和他们这些布局长远的千年老姜相比，确实是憨傻得可爱。
“买我……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