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迪卢克移开视线,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沉稳地说道:“不,我喝两杯。”
“???”旅行者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桌子上两份大杯的饮料,拿起其中一杯就往迪卢克的嘴边凑,“好,你喝!如果迪卢克大人今天喝不完的话……我可不会让你走哦~”她眯着眼睛,坏笑起来,威胁人的语气却暧昧又饱含深意。
坏了,似乎把人逗急了。
但迪卢克并不着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旅行者,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含住了吸管,吸上了一小口,含着水果清甜和茶叶芬芳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却并不下咽。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伸手揽住旅行者的后颈,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而旅行者,自然也不会阻止和躲避,相反,她乐见其成。迪卢克这样克制到了极点的人,每一次主动都应该好好珍惜。她一手举着饮料,一手却自然地顺着迪卢克的肩膀搂住了他的后背,直到结实紧致的胸肌和柔软圆润的胸脯紧贴在一起,就像互相纠缠的藤蔓,他们两个拥抱着亲吻在一起。
其实迪卢克原本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嫌弃这一交换体液的行为,这既不卫生也不得体,在这位贵公子看来,那些热恋的情侣简直让人难以理解。即使要亲吻,嘴唇互相触碰难道还不够吗?
直到他遇到了命中的克星,旅行者,她是偷袭的好手,一个热衷于强吻的小怪物。从第一见面趁他不备偷亲在脸颊上,到正式会面含着魔药强吻他到失去意识……
迪卢克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技术高超,总是能准确地抓住他没有防备的时机。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能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他的机警与防备在面对她的时候根本毫作用。就像结在树上的日落果,只要她轻轻地踮起脚,拉下翠绿的树枝,轻而易举地摘走甜美的果实。好在,她的亲吻并不让他感到讨厌。
饮料全部咽下喉咙,他们这才暂时地分开。
“被迪卢克老爷亲自调制过的果茶,出乎意料地甜呢……”
金发的少女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她环着迪卢克的脖子跪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用自己的鼻尖蹭着他的,语气暧昧又性感。
“……如果迪卢克老爷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作弊,我可是很愿意接受……贿赂的。”
她说着挑起迪卢克的下巴,活脱脱就像一个要欺压民女的恶霸。可是她的眼里,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如火焰燃烧的红发和白皙的面庞,她的眼睛里都是他,饱含着压抑不住,喷薄而出的炽热爱意和毫不掩饰的坦荡的欲望。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旅行者能向晨曦酒庄的主人索取性贿赂还没有被当场打死的原因吧?
面对她赤诚的目光,迪卢克的脸唰地一下涨红,眼皮也垂了下来。在他的怀里,旅行者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膝盖还故意顶在他的胯下,只要稍微再往前一点就会碰到……
如果真的这样和她分享一整杯,恐怕还喂不到几次,他就该硬起来了!以迪卢克对旅行者的了解,她多半就在等着这一刻。
“不行,这里等下可能会有别人来。”理智还在线的迪卢克表达了坚决的反对。
“唉……那就换个地方吧,你不是还要给风神献花吗?”旅行者思索起来,“风神广场和风起地人太多了,你家门口的可能会遇到酒庄的人,你肯定也不想去;那就只能去星落湖,风龙废墟,还有雪山上那座。”
“是给你的……”迪卢克低声嘀咕了一句,表情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旅行者噗地捂着嘴笑了出来,她当然知道是给她的。
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迪卢克老爷,在风花节向风神献花可是蒙德人的传统。身为蒙德人,怎么能不敬风神呢?”
敬风神?敬这位不务正业的神明在风花节期间拐走别人心爱的姑娘吗?迪卢克挑了挑眉毛,忍住内心想要疯狂吐槽的冲动。
就算是神明也没有这样行事的道理。可那位化身的行事风格又属实是过于不着调,如果不是亲历了风魔龙事件,他真的很难保持对于风神的敬意。
况且,最不敬神明的人,难道不是旅行者她自己?迪卢克一边暗地里吐槽,一边识趣地反问:“你想去哪里……你来决定。”
“那就去风龙废墟吧!星落湖毕竟在路上,雪山也可能会遇上冒险家。”
风龙废墟?
所以选了个最不容易出现其他人的僻静的所在?而且她不是刚和温迪去过吗?这两个家伙不会联手在风龙废墟给他安排了什么“惊喜”吧?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更大的可能性还是……
迪卢克蹙着眉,一言难尽地看着面露期待的旅行者,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挣扎,他心虚地警告道:“那你不可以在神像面前做出格的事情……”
迪卢克说不下去了,拿手背反掩住嘴巴,耳朵和脖子也开始跟着发烫。
之前他和钟离阁下一起挖矿的时候,从闲谈中得知了神像即是神明的耳目。不……不应该是闲谈,以钟离阁下当时别有深意的眼神,分明就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他那时感觉就像被一道惊雷劈中,千头万绪一齐涌上心头,脑子也被彻底搅和成了一团浆糊……后来那位岩神见他神志恍惚,爬山的时候屡屡失手滑倒,还好心地安慰他说:现在他和巴巴托斯都没有神之心,在璃月和蒙德倒是不必太过在意。不过他以后若是要和旅行者去其他神明的国度,务必多加留心。
和不务正业的风神不同,邻国的摩拉克斯是可靠又可敬的神明。面对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迪卢克羞愧难当,差点没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
要知道,他和旅行者一起在璃月的山野间冒险的时候,他们不光在岩神像面前亲吻拥抱过,还时常图方便就在神像附近露营,趁着美好的月色把该做的和不能做的事情都做尽了。
钟离虽然话说得委婉,可话里的意思却分明在说他之前都看见了。
在来自星海的旅行者眼里,神像也许不过是座雕刻出神明外形的石头,于她而言,在神像面前与爱人亲热、激情,也许与在一颗大树前并什么分别。
可是他是蒙德人,七国的子民怎么会在神像面前做出这样亵渎的举动?是他沉迷美色、忘乎所以,最后还被神明当面告诫。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就像以为老师不在家,结果在老师家的窗户外干坏事的小孩子,在许多年后被老师拆穿一样窘迫。
自那以后他就很难面对钟离阁下,哪怕旅行者安慰他说,在岩神这样的存在眼中,人类的欢爱与蜻蜓交尾,青蛙抱对,蜜蜂授粉并差异。但钟离阁下毕竟有人形,他实在法把岩神当做是特瓦林之类的异类。即使因为战斗需要岩神那稳如磐石的护盾,旅行者非要把他和钟离安排在一个队伍,他也少言寡语的,拘谨得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出格的事情,像这样?”旅行者一看就知道迪卢克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想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她坏笑着放下手中冰块早已划掉的冷饮,在迪卢克的胸前的衬衣上恶劣地按上自己被饮料杯外壁上凝水打湿的手,再一松开,他的胸前就留下了一个纤细又明显的深色手印。
迪卢克只得红着脸把自己的风衣外套往中间拉了拉,遮住那个湿哒哒的手印。“如果你想,我们回去……”
“我想?明明就是某人自己在想色色的事情。”她凑到他耳边,笑着拆穿了他的不坦诚,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其实我学了一首歌,很适合在风龙废墟上唱,想唱给你听。”
误会了的迪卢克闹了个大红脸,本想再解释两句,却被旅行者拉着强行一齐传送走了,只留下桌子上的玫瑰花孤零零地躺在原地。
虽然只是嘴上说着玩,可是真拿去献给风神,她又如何能甘心,那不如让谁都拿不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