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磨叽了!”汪小鲁急了,“只要你允许,我就去打废那几个劫道的!”
李不同瞪了汪小鲁一眼,吓得汪小鲁收声不语。
“我是想让一个男生做饵,”李不同徐徐道,“主动让那四个劫匪抢了钱,然后报警……”他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这是我的活儿。”汪小鲁主动请缨。
李不同看了一眼斯文秀气的许沐阳。他才是李不同心中理想的“饵”。
许沐阳低头不语。没了一点儿赴汤蹈火的样子。
“小鲁你去恐怕不行。”李不同叹气。
“凭啥呀?”汪小鲁不服。
“这一片的大小流氓恐怕都认得你。”李不同摇头道,“没见过你也都听说过,你的辨识度太高。”
“校长我去吧。”张方岩请战,“保证完成任务!”
“你这形象有点唬人。”李不同道,“那帮小子估计不敢劫你。”
“校长你不是今年才长这么高的吧?”张方岩道,“你上学的时候就没挨过欺负?”
“长得好,遭人恨。”李不同笑道。
“我长得差了?”张方岩拍胸脯道,“阳光开朗大男孩!”
敲门声响起,汪小鲁过去打开了房门。
张小米窜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陆凡。
两人分别抱着两瓶酒,是“十四代”和“山崎十八年”。
李不同起身相迎。
“张小米?”许沐阳叫道。他竟然认识小花痴。
“你谁呀?”张小米看着许沐阳道,“长得还行。比我小鲁哥差远了。”他说着冲汪小鲁讨好地笑。
许沐阳哭笑不得。
张小米和陆凡把四瓶酒放到了桌子上,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空着的两张椅子上。
“我妈给你带回来的酒。”张小米冲李不同道,“我拿不动,让老陆帮忙驮来的。”
“你妈从日本回来啦?”李不同坐回座位上道,“你爸是不是在家骂我呢?”搞垮了楚鹏的学校,李不同一直担心张欲出对自己有意见。
“骂你?想啥呢?”张小米摇头道,“他这两天一直夸你够狠。我都怀疑你是我爸的私生子。哥?”
“张小米!”陆凡训斥,“你这是在骂人知道吗?!”
“我没别的意思。”张小米缩脖道,“我要是真有这么帅的亲哥多好。”
“兄弟够狠!深谋远虑!”陆凡挑指赞道,“楚鹏那老梆子人性贼差。你干得好!”
“嘻。”李不同傻笑。
“小鲁哥,这是给你的。”张小米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人偶,递给汪小鲁道,“日本娃娃,传统工艺……”
“鬼娃娃!”许沐阳大叫一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张小米手里的娃娃一身和服,圆脸胖嘟嘟的,看着挺可爱。
“据说这娃娃的头发会自己长。”许沐阳补充了一句。
“长你妹呀?许沐阳!”张小米怒了。
“认识我!哎,认识我装不认识。”许沐阳得意洋洋。
“她叫花子,”汪小鲁接过娃娃道,“确实是鬼娃娃。”汪小鲁竟然认得这个人偶。
“对不起啊,小鲁哥。”张小米都快哭了,“这是我妈给我买的,我妈不会害我。”
“我床头就有一个花子,可惜是仿的。”汪小鲁托着鬼娃娃爱不释手,“真的做工就是细。谢谢你啊,小米。”
小帅哥的品位与众不同。
陆凡带张小米去海边上课去了。老陆教英语,省教室!
“校长我去当饵!”许沐阳忽然主动请缨。
李不同思忖良久,开口道,“还是先让张方言去吧。他是体育生,真出点事儿,跑得也快。记住!不许打,只许跑!”
“校长放心!”张方岩抱拳拱手。
“沐阳你带方岩去买套文气点儿的衣服,”李不同嘱咐道,“再买副平光眼镜给他戴上。”
“没问题!”许沐阳打包票,“这钱我出!”
“不用!”李不同摇头,“这钱就该学校出,事成与否,眼镜衣裳都归张方岩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不同和汪小鲁二人,汪小鲁终于可以坐下。他开口道,“许沐阳心眼儿太多,还是张方岩够意思。”
“许沐阳他爸是公安局经侦支队的队长,”李不同道,“他妈是医院的脑外科科主任。张方岩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不同家庭培养出的孩子不一样。交朋友不能矫情。”
“那许沐阳是见了张小米以后才为咱往前冲的。”汪小鲁不屑,“他是确定了你和小米她家的关系才肯出力。”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李不同笑道,“那哥儿俩,一个有体力,一个有脑子,值得你深交!”
中午时分,张方岩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打劫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回了李不同的办公室。
被抢的是李不同新给张方岩买的彪马背包,里面装着西门笗笗亲手放进去的十万元现钞!
抢十块钱没人管,抢十万可是大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被打劫的时候,张方岩的紧张可不是装出来的。他把背包紧抱在胸前声音发抖:“钱是学校的。是学校的!”……
“校长,报警吧。”张方岩喘着气道。
“不急!咱先对对词儿。”李不同道,“你那十万块钱是哪儿来的?”
“我帮学校去银行存钱,我是跟校长你一块儿去的。”张方岩按照李不同给的剧本复述,“你中途闹肚子去厕所了,我是一个人被抢的。”
“咱要去的是哪家银行?”李不同又问。
“光明路邮政储蓄。”张方岩照本宣科,“我被抢的时候还真都看见邮政储蓄的牌子了。”
陆凡和汪小鲁慢悠悠地走进了办公室。他们是李不同为张方岩派出的“重甲骑兵”,黑色的杜卡迪一直跟在张方岩不远处策应……
傍晚时分,一个身材魁伟、一脸横肉、四十几岁的光头大汉走进了李不同的办公室,手里拎着张方岩被抢的背包。
“李校长,久仰!”光头大汉坐到椅子上和李不同寒暄。
“请问您是……”李不同看着熟悉的彪马背包,心中不由得一紧。
“我叫独孤六平。”光头大汉神情彪悍道,“中午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捡了个包儿……”
“这名起的,”李不同腹诽,“自个儿喝六瓶儿!”
“听说我儿子捡的包是您学校的?”独孤六平把背包放到了桌子上,“我是来物归原主的。有些事儿吧,不能过夜。”
“一看您就是老炮儿!”李不同语中带刺,“拾金不昧?讲义气!”
“十五万,”独孤六平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背包道,“一分不少。校长数数?……”
李不同沉默不语,脑子转得飞快。
“校长一定是报警了。我儿子要真进去了,至少得十年,一辈子就完了。”王平笑得狰狞,“他完了,那咱家也完了。”
“您这咱字儿用的得体。”李不同微笑道,“可惜我没家……”
“哎!”独孤六平的口气软了下来,“我年轻的时候就混社会,我那儿子随我。校长多担待吧。”
李不同沉思良久。
独孤六平已经快坐不住了。
“我觉得吧……”李不同权衡利弊做了决定,“是我那学生弄丢了学校的钱,怕我让他赔他才撒了谎?下午又把钱找回来了?……”
“校长英明!”独孤六平的神色完全缓和了下来。
李不同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五摞现金,推到了王平身前,“事儿我会办!”
“兄弟!”独孤六平把钱推回李不同跟前道,“这就算哥给你赔礼了!”
“钱我不能收!”李不同又把钱推了回去,“您把这钱给孩子留着吧,那小子指不定以后还给你惹多大祸。”
“兄弟放心!这回我让他半个月下不来床!”独孤六平怒气难平,“哥保证!以后这片儿没人敢骚扰咱家学校。”
“那就谢谢了!”李不同抱拳。
“兄弟加个微信吧。”独孤六平拿出手机道,“哥欠你个人情,以后真有啥事儿,给我扣个1,我立马就到。”
“我要是开车掉沟里,你也能到?”李不同笑着加了独孤六平的微信。
“能!”独孤六平斩钉截铁,“我们能定位你的手机。”
李不同愣了片刻道,“您现在放贷还是帮人要账?”
这回轮到独孤六平愣住了。
半晌,他忽然咬牙道:“我那sb儿子就是个缺心眼儿!我跟他说过八百回了,别惹文化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