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周淡笑一声，朝曹和风扬了扬头。
曹和风将剑再次抽出来，这次，苏小芳没有将剑对准自己，而是直直的指向那个已经满脸痛苦的男人。
苏小芳颤抖着手，一度让顾右觉得她都拿不稳，顾右还在想要不要将自己手中的另一枚小刀给她的时候，女人已经迈步朝前走去。
顾周微微眯眼，见剑没有指向致命的位置后，淡淡看向暗一道：“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暗一将王老汉嘴里的破布拿出来，丢在地上。
嘴里的布条刚刚拿出来，王老汉就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个毒妇，住手！”
这句话，让苏小芳的脚步停滞了一瞬间，然后她淡淡的转头看向那个满心满眼担心自己儿子的老头。
对上苏小芳眼神的一瞬间，王老汉整个人愣在原地，这双眼睛让他觉得害怕，他毫不怀疑苏小芳真的会将自己的儿子捅死。
在看到她拿着剑的时候，王老汉心里并没有觉得她真的敢做什么，甚至天真的觉得自己的一嗓子能让她停下来。
可是现在，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这个女人！真的，真的会动手！
苏小芳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来。
然后，毫不犹豫的刺了进去。
剑渐渐的没入男人的胸膛，因为剑偏离了一分，所以并不致命。
但是，王老汉不知道。
“不！住手！住手！”王老汉大声喊。
可是，眼中染上愉快的苏小芳恨不得将他捅穿。
王老汉瞳孔睁大，当看到男人背后已经出现的剑尖和剑尖上面的鲜血，他喉咙一腥。
噗。
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
“哎，真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顾周见状笑着说了一句。
当剑柄碰到阻碍的时候，苏小芳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哈哈大笑起来。
笑的凄厉，笑的释然。
“姑娘，再来一剑？”良久，苏小芳不笑了，呆呆的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男人，顾周微微挑眉说了句。
苏小芳沉默。
“别，别，你想知道什么？”一道暗沉的声音响起来。
顾周悠悠的问曹和风一句：“他刚才死活不说？”
曹和风点头：“对。”
顾周嘲讽一笑：“现在怎么要说了？”
王老汉眼睛红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瞎掉，他再次说：“我说。”
“人果然不能有软肋啊。”顾周感叹的说了句，微微摇头。
他身后的顾右身体一僵，随即垂下眼眸。
顾周站了起来，淡淡吩咐：“行了，我回去了，再晚点儿说不定就要被发现了，顾右，你在外面照看着。”
顾右抬头，乖乖的说：“好的。”
“小主子，人明天就到了，要不不回去了？”曹和风说。
顾周摆手：“不用，我在那儿还有事儿。”
曹和风和顾右都不知道顾周要做什么，不过既然他没说，他们就不会问。
只要将自己的任务和事情做好就好。
顾周将门打开，随之而来的还有拔剑的声音。
顾周开门的手一顿，下意识的要出手，最终作罢。
一声浅短的闷哼之后，有鲜血喷涌出来的声音，然后便是倒地的声音。
“好好安葬。”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下，随后离开。
门内，曹和风和顾右同时转身，方才才大仇得报的女人，已经没了生息。
脖子上流出来的鲜血在地上聚成了一滩，和方才她捅的男人流出来的血混在一起。
鲜血中还有淡淡的尿骚味，男人经历着剧烈的痛苦，看到有人死在面前，更是直接吓得失禁了。
在场的人都有能力在第一时间制止，但是没有顾周的示意，没有人会理会。
“她不是已经报仇了吗？”顾右说，很是不解。
曹和风沉默的走过去，将她的尸体摆好。
“对她而言，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曹和风站起身来淡淡的说。
“可能吧。”顾右还是不解，在他看来，不管之前经历了什么，如今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两个一老一少的人肯定是活不了了，为什么不活下去呢？
就非要死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们想象不到她经历了什么。”看出来顾右的疑惑，曹和风说道。
若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少年曹和风，只会在心里唾弃这个女人的懦弱和躲避。
但是，在寺庙待了那么多年，他看了太多的人间疾苦，见到了太多人悲惨的命运。
他们无可奈何，只能来到寺庙，祈求佛祖的保佑。
他们连活着都难，还是捐了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