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那句话是为我老公……啊不对,今天已经是前夫了,为了我前夫学的。”
沈琅惟沉默了几秒,“哦”了一声:“你前夫是学俄语的?”
“不是。”兰乔说。
她当初只是聊,想搞点所谓浪漫的惊喜,纪念日摆个烛光晚餐再说句小语种情话。至于高问当时到底觉不觉得浪漫,她看不出来,也不想追问,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答案。
最近她才算真正要来学这门语言。
学一门很难的语言,可以使她拥有巨大的挑战,这样就可以忘记人生更加烦心的事情。
她下定决心学俄语,等于下定决心忘记一些事。
“算了,不想聊了。”她岔开话题,总得有段喘息的时间不去想她和高问的那些过往。
“你想聊也可以。”沈琅惟倒是挺体贴,“虽然我没经历过,但可以当一个倾听者。”
兰乔忽然记起这个人和她不在同一个人生阶段,那更不必要讲述过往了。毕竟她的过往,对于他来说还算不上开始。
她看见桌上有一份中留服文书,大部分信息被其他物品遮盖住了,印章上的日期倒很清晰。
“你今年刚硕士毕业?”她将话题引到沈琅惟身上。
“嗯。”沈琅惟点了点头。
“很年轻。”兰乔的语气有一点羡慕在里头。
沈琅惟不大认同:“25岁了,也不算年轻。”男人总是急于求成,认为这个年纪早该有一番建树,而他却才刚读完书。
兰乔淡淡一笑:“25岁是我结婚的年纪。”
沈琅惟就势问:“嗯……那你结婚几年了?”
兰乔正要脱口而出,猛地察觉到什么,斜了他一眼说:“年龄是个人隐私。”
她心说这小子真会话里设陷阱。
“看来你是酒醒了。”沈琅惟的计划没得逞,觉得有些可惜。
“差不多吧,反正今晚说的话明天不会忘记。”她还没有过烂醉如泥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
“那你酒量真不差。”
沈琅惟不知是夸还是客套,但兰乔全当他是在夸,有点小得意地说:“酒量是我最拿得出手的优点之一了。”
“其他优点还有什么?”
兰乔张张嘴,态度一变:“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你才刚认识。”
沈琅惟见她不乐意说,唯有耸耸肩,心说:才刚认识也进家门了。
“噔”的一声,电热水器烧好水了。
“有热水了,要不要洗一下澡?”沈琅惟自己也一身酒气,他是很想赶紧洗掉,不过习惯了ayfirst,所以先问兰乔。
兰乔身上难受,洗个热水澡对她来说是巨大诱惑,她没法拒绝。
“这里有卸妆用品吗?”兰乔脸上残留着没花干净的妆。
“浴室里有,你随便用。”
兰乔在浴室里卸完妆洗了个热水澡,热水让她的酒劲散去不少,人也冷静许多。
她终于回顾起自己都干了什么,在酒吧里帮陌生男人挡酒,然后跟这个陌生男人回家,在他家中洗澡。
她也回想起他们间的一些对话。
她是一个会多想的人,她在想,也许这个男人内心对她有诸多揣测,将她贬为向来都这么随便的人,不过所谓,他怎么想都好,她根本不在意不熟悉的人怎么看她。
兰乔擦干身体,尽管很不愿再穿脱下来的脏衣服,但是眼下没得选择。她想只要忍几个小时,等天亮回家换回上新衣服就行了。
沈琅惟常年居住国外,肚子里没装着糟粕,倒是对她一直很礼貌。
她洗完澡出来后,他还给她找到吹风机和母亲的润肤乳,然后自己才去洗澡。
沈琅惟心里在想的只有一件事——兰乔今夜是否对他有意。
孤男寡女难免是会想到这上面,尤其他感觉今晚和兰乔的气氛不算太差。
可是沈琅惟又想到,她今天刚离婚,还没走出上一任的阴霾,未必会对他感兴趣。然而男人女人的事,抱着不自信的心态就必然会失败,一切顺其自然最好。如果她真的意,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走了。
沈琅惟洗完澡出来,没看见沙发那里有人影。
他心说,看来今晚真是他自作多情了,她真的只是借他的地方浅浅休息了一会儿,现在潇洒地不告而别。
他拿毛巾擦头发,走到沙发边想看兰乔有没有留下什么告别纸条,却看到她盖着自己的外套,躺在沙发上半曲着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