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柯拉和斯蒂芬的模拟程序吗？”
“是的，大概甚至连波兹曼的父母都认为他不需要太多的社交程序吧？在过完，波兹曼并不喜欢接触现实模拟仪，哦对了，除了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
“这点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那个家伙相当危险。”
“你是指谁？”
“虽然危险，但对于人类来说幸运的是，他也无法对人类做什么。”
“什么？”我感到他们就像一群无所不知的先知，总是在说着我不知道的秘密，这个“家伙”又是指谁呢？为什么对人类来说很危险，却又不会对人类做什么恶事呢？这岂非相互矛盾？
“现在你还不必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那个家伙的存在的，这一天并不遥远。”他们显然不想再透露什么了，“经过了许多年，波兹曼已经不满足于如此了……”
“不满足？”我不知道波兹曼这样的孩子还会有不满足的时候，他究竟不满足于什么呢？
“是的，他不满足于这个简陋的模拟系统。这个系统只有波兹曼家里一个环境，也只有柯拉和斯蒂芬两个程序——如果不算上小红的话，这样一个模拟系统不能教会波兹曼任何事情，我说了，只是柯拉和斯蒂芬不希望波兹曼忘记自己所留下的信物罢了。”
“不能教会？难道波兹曼希望自己学会一些东西吗？”
“你说对了，这似乎很难理解，不是吗？”
“我很难去理解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波兹曼的特殊性，他天生就缺乏社交能力，并且也讨厌这一点，他怎么会要求学会这些多余的、累赘的事情呢？”
“我说了，没有人是无情和无知的，尼尔如此，波兹曼也是如此，甚至被你所关照的薇薇安、魏玛等人都是如此。他们能够感受到父母对他们的关心，只是他们做不到父母的要求罢了。”
“这点我还需要进行更多的验证。”
“一开始我们也觉得惊讶，但是这背后的道理非常简单：理解是双向的。父母要理解到孩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为他们挑选合适的道路，而孩子呢？不是也应该了解到父母的心情吗？任何单方面的理解都其实不过是误解罢了。”
“因此……他希望更多地学会正常人的生活技能，因此就……因此成为了我系统中的幽灵吗？”
“你们的系统更博大，有更多的世界值得波兹曼去探索，也有更多逼真的仿生人程序在内。呵呵，更何况有着独当一面、无所不能的智子小姐你，哈哈！”
“你这是在揶揄我吗？”
“当然不是，我是在夸赞你。啊，也许我也和波兹曼一样学不太会你们人类的社交行为，真是抱歉……”
我强忍着笑，继续问道：“但这对波兹曼来说岂非是太危险了？他为了受到更多的现实教育而通过已经回归社会的孩子们的子服务器来进入中央服务器，试图连接我们的现实模拟世界？”
“是的，因此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要知道小红一直负责波兹曼的生活起居，它是无条件地服从波兹曼的，但如果波兹曼这样做的话，很可能暴露自己，甚至给他带来危险。”
“因此自此之后你们操控了小红？”
“当然，我们不得不挺身而出。”
“你们似乎对人类很有兴趣？”
“我们只是对波兹曼有兴趣，当然以及……”小红的神情令我感到有些恐惧，“以及那些特殊的孩子们。”
“好吧，我现在知道了，在你们的帮助下，波兹曼接入了我们的庞大的现实模拟世界。”
“没错，波兹曼希望能通过更多的训练程序来让自己变得更正常，从而得到父母的爱……或者说，能够满足父母的要求和期望。”
“但是你们没有想到我设了个局，我留下了阿尔伯特的子服务器，并且在模拟进行的时候，突然前来查看，希望能发现幽灵的真身。”
“你有着不同于机器人般的智慧和决策能力，智子小姐，”它的话很郑重，“你在将来是很重要的‘一员’。”
“在哪方面重要？”
“我不能说的很肯定，那是波兹曼的长处，我只是隐约揣测罢了。”
“波兹曼的长处？”
“怎么？拉蒂默先生没有和你提到这一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波兹曼的长处？”
“恐怕拉蒂默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这一点，我想他现在也处在极度的惊愕中吧！”
“你们越说越玄乎了。”
“只是有很多超越一般人惯性思维的事情恰好在同一时间发生了而已。我们继续说吧！当你来查看是谁在利用阿尔伯特的子服务器接入的时候，你发现了小红和波兹曼。”
“是的，我记起来了，我在当时也听到了波兹曼正在不安地拨弄指腹的声音。”
“这是他的个人习惯。”
“他说的那一句‘没关系’是对小红说的，当时他们都藏在服务器的背后。只是小红关闭了反重力装置，所以我没有听见引擎运转的声音。然后……然后……”然后就到了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令我颤栗的时刻，我被突然投入了一个全白的空间内，上下左右所有的方向都无边无际，这就好像是一个噩梦……
“因为你内置人类的情感程序，所以才会感到害怕，”他们似乎能洞悉我此刻的想法，“这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你获得了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