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再可是了!往事已矣,”杜达清醒了过来,并且我感觉他比以前更加清醒了,“如果你想要继续导演出能流芳百世的戏剧的话,并且这出戏剧的内核是你能够认同的,那么你只有一个机会了。”
“什么机会?”
“戴小雯。”
“戴小雯?可是她……”在离开剧场后,我并没有太多地关注这个小姑娘,“可是她并不起眼,不过是个随处都能遇到的年轻女大学生而已,她的身份太普通了,完全比不过之前的那四个主角。”
“当然,但是作为导演,你必须化腐朽为神奇,对吗?”
“可是她有什么事情可说的呢?”
“舞会的结果呢?”
“我还……”我还不知道,但我揣测着道,“但我想她应该没有去参加吧,那个吉尔默先生显然并不喜欢她,因为她太胖了,哈哈,这真是个无稽的笑话。”
“在剧场里的时候,我曾辱骂过她。现在想来,可是十分对不起她呢!”杜达有些歉疚的道,“因此,你知道吗?我就在刚刚想到了一个剧本,一个能令所有人、包括你也满意的剧本。”
“什么剧本?”我越听越糊涂了。
“她没有什么具体的追求,对吗?”
“恩,我问清楚了,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具体的追求,所以才只能去追求风花雪月的事情吧?可惜她这样的人,吉尔默先生根本是不会看上的——我没有见过吉尔默,但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是个帅哥的话,那么她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所以,给她制造另外一个机会嘛!甚至我们可以……”杜达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畅想着什么奇怪的剧本,“可以和戴小雯一起羞辱那个只知道仗着自己帅就欺负她的坏男人——吉尔默,你以为呢?”
“羞辱?”
“不过这只是一个吸引目光和接入率的手段,剧本真正的核心在于两个追求自我理想的人的结合——戴小雯和我。”
“和你?”我不禁跳了起来,“什么叫和你?”
“我说了,在剧场里的时候,我辱骂了戴小雯,但是我同样点醒了她,让她知道人云亦云的追求庸俗的东西是毫无意义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必须做自己,不然怎么能算活过呢?通常来说,在这样的言情剧本里,男女主角不是会最后走在一起的吗?当然,这个剧本让人深思的恐怕在于,他们并不是因为一些庸俗的原因在一起的,而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有着共同的对于理想的追求,不是吗?如果安排戴小雯和吉尔默在一起,才是对于这种理想主义的极大玷污呢!”
“当然不能安排戴小雯和吉尔默在一起。”我感到心跳加快,“你是说你要去当这个戴小雯的男朋友?”
“仅仅是逢场作戏罢了。”
“你认为这能提高接入率?”
“当然,杜达是改变这些人人生的人——尽管前四个人都是失败了,但戴小雯会成功的。”
“你还真有自信。”
“不必真的成功,只要拍出来就可以了,这毕竟只是戏剧,对吗?”
“是的,只是戏剧。”
“因此,我想这是我唯一能帮到你的地方了。”
“但是……”我倒并不吃醋,因为我知道他当然对戴小雯毫无兴趣,他只是在帮助我完成我的剧本,“怎么说服戴小雯呢?她恐怕……我还没有听说她的事情,不过你想啊,连那四个久经世故的成年人都无法坚持做自己,这个年轻大学生能坚持多少天呢?恐怕最近是在哭哭啼啼地、一直思念着吉尔默先生吧。”
“对啊,我们就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杜达下了结论,“告诉她其实吉尔默先生根本配不上你,告诉她她需要另一个帅哥,来让吉尔默先生彻底地在节目中丧失脸面,以来作为最终的报复。”
“那么……在以后你还会和戴小雯继续下去吗?”
“继续什么?”
“成为爱侣呀。”
“不,那只是在舞台上。更何况我想让戴小雯追逐的并不是我整个人,而是她的理想。只是为了姐姐的舞台效果,我才牺牲自己呀!”他突然变得乐观开朗了,并且似乎完全不再时刻围着自己的事情打转了,“您决定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马上就去和戴小姐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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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诚如杜达所料的那样,戴小雯并不希望见到我们,因为她终日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她的一个叫乐乐的室友和我们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入,怕要被她给赶出来了。”
“这么严重?”
“是的,本来不想去参加舞会的,但是……最终还是去了。”
“还是没有勇气做自己吗?”
“什么做自己?”乐乐显然不知道我们的想法。
我道:“还是去了?结果呢?”
“吉尔默先生带了个绝世美女一起来,还当众羞辱了她一番。”
“怎么羞辱的?”杜达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乐乐有些犹豫,“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当面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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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再一次见到戴小姐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当场赶我们出来,而是很客气的欢迎我们。我想这多少和杜达的在场有关,甚至我心中还是起了醋意,故意这么和她道:“戴小姐,您不怕我再次录下和你的对话吗?”
“呵呵,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哦?”
“我这个人已经这样了,无所谓了。”看来她在吉尔默的羞辱之下,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丧失了信心和希望。
而说好要帮助我“演戏”的杜达却用充满阳光的口吻道:“戴小姐,请您振作起来!我早就说了,这种愚蠢的男女之间的游戏,怎么可能真的左右人一生呢?我并不排斥你的体型,我更欣赏的是你能否坚持自我、做出一番只属于你自己的事业来。”
“事业?”尽管看到杜达令她非常开心,但显然她并没有什么“事业”可做,“理想?我都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呢,杜达先生。”
“总是能找到的。”
“能吗?”
“当然,在多年以前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你是说,你不是天生就喜欢那个前卫音乐的?”
“当然,找到自己的目标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实践。”
“但我已经二十多岁了。”
“这还不晚。”
“你说呢?宇航姐姐?”
“不晚,绝对不晚。我也是……”我有些得意的道,“我也是快四十了,才正是当上了导演。”
“哦,我看了您的节目,听说接入率非常不错呢!”
“还可以吧,”我突然捏了把汗,因为如果戴小雯并不答应参加我最后的剧本的话,我可能就要告别导演这个职业了,因为我听说摩根已经在威尔斯耳根那边说我的坏话了,说我的节目已经过气了,接入率已经呈现下滑的趋势,因此我当然要把握住这个最后剧本了,“戴小雯小姐,我想问您的是,您愿不愿意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呢?”:
“什么节目?我也能参加吗?”
“当然,我想你一定在关注曼蒂他们的结局吧?”
“恩,可是……”戴小雯叹了口气,“并不是很好,仿佛每个人都抵不过生活和现实的压力,纷纷抛弃了他们的理想。”
“尽管你现在可能还没有产生想要去做什么的冲动,可是我……”杜达的语气里饱含着自信,现在的他就像再次站在舞台上布道那般,这种容光焕发正持续吸引着戴小雯的注意,“您不想报仇吗?”
“报谁的仇?”
“呵呵,吉尔默先生呀!”
“为什么?杜达先生,您和我之前就说过,我当然不适合吉尔默,因为我不过是为了想风花雪月一次而随便选择的人。”
“呵呵,因为他是公认的大帅哥嘛。”
“因此,我为什么还要和他扯上关系呢?”
“听说你还是去了舞会,并且被他嘲讽了一番。”
“唉,”戴小雯趴在桌上,并不想说下去,“其实我这时特别能理解曼蒂他们。曼蒂当然不能和那个席那离婚,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家庭主妇而已,这是不能改变的、必须去做的,哪怕是错位的戏剧也好。”
“因此当时你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去参加舞会的吗?”
“真是可笑,不过两天我就忘了杜达先生您的话呢!”
“这并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