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来到爱玛的监狱。”在路上,米斯蒂女士这样告诉我。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认为既然她花了大把时间调查爱玛的背景,那她也应该会当面去找爱玛对质来套取一些信息的。
“不管怎样,我们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一直以来我都想当面问她这些问题,问她那天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知道她虽然是公众人物,却不允许公众人物去探访。这真的很滑稽呢,你说是不是?”她朝着我的墨镜笑了起来,我想这对于她的投票来说可不算太好,毕竟大多数的观众都站在了爱玛的一边。
我只能打打圆场:“这回就没关系了,有埃洛伊公司的授权,我们去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的。”我抬起手环给她看了看我的手环,这是埃洛伊和莫洛克公司的一些特殊员工才有的东西,当中镶嵌的授权芯片可以赋予使用者极高的通行权利。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手环还有类似全息投影球那样的记录功能,所以说我们尽管可以进入一些常人无法进入的地方,但其后所做的事情都在企业高层的监督之下。
所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我只不过是节目组为了赢取接入率而设置的一个外景道具罢了。
果然如米斯蒂女士所说,监狱门口的一排小黑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莫洛克机器人显然并不认识埃洛伊公司的标志,只是站在那里“手”举电棒迎接我们的到来。
爱玛女士所在的监狱倒并不是专门为VIP大人物设置的,不过我敢打赌的是,她在里面一定有着自己的特殊待遇,因为根据保护法案,一个为社会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怎么能和对社会做出过恶劣影响的人接受同样的惩罚和改造呢?
我用埃洛伊手环贴近当中一个看似是总负责人的小黑,我立即得到了相关授权:“您好,您和米斯蒂女士有权利探视0978号犯人爱玛?哈恩,我将带你们前去,探视时间为两小时。”但它并没有让路,给我们带路的是它旁边一个小黑。显然它们都是一个集体,都自称为“我”。
“那多谢了。”我还一本正经的进行了感谢。另一个小黑带我们穿过一条条阴暗的走廊,在所有拐角处都有小黑在巡逻。显然灯光对它们来说没有用,它们是靠其他感应器来定位的。
我们也始终看不见其他的犯人,所以爱玛的确是被关在了特殊的狱所。
在走廊尽头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明亮的大厅,靠近我们的地方有几张椅子,而对面则是一面硕大的玻璃墙。爱玛小姐似乎已经接到了通知,已经坐在了玻璃墙里面,陪伴它的当然还有两个小黑。
引导我们的小黑道:“我们将开启全息技术,以便你们能和爱玛的模拟投影在同一空间进行交流。”我点点头。
但同时我听到导演在我耳边提醒:“拉蒂默,进行第二次授权,要求面对面交流。”我当然明白节目组的意图,如果能和爱玛的真人进行交流,那么观众会更加满意。
于是我再次将手环靠近那个小黑,我也立即得到了此次授权:“您好,您和米斯蒂女士有权利进入0978号犯人爱玛?哈恩的探访室,探访时间为两小时。”硕大的玻璃墙忽然现出了一扇门,我看到爱玛小姐显得十分惊奇。我想即便是奎因先生,大概也不能与她面对面进行探视吧?这毕竟需要联系高层。
我们和爱玛小姐面对面坐着,而两个小黑则不断在我们周围环绕。我通过一个隐蔽频道问节目组有没有办法让这两个碍眼的家伙消失,但导演告诉我这已经授权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毕竟小黑是莫洛克的“人”嘛!
不过这也并不太要紧,毕竟机器人只是听从既定程序的安排,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谈话。
我们有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这次令人激动的探视,或许爱玛小姐并不知道现在大约有三亿观众正在通过我的墨镜看着她。所以我开门见山地介绍道:“尊敬的爱玛小姐,我是‘白日梦剧场’节目的直播者。处于节目的需求,我们会对您进行两个小时的采访,多谢您的配合。”
爱玛显然并不知道米斯蒂小姐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要回答什么问题,于是显得很和善:“啊,我很好。我在这里的生活非常平静,我为我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
她或许意味着是一次平常的为了“维护其正面形象”而进行的公关直播,但是米斯蒂小姐一上来就气势逼人:“那么你为了什么事情抱歉?”
“我……”爱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爱玛或许在想这个人为何在一开始就问出如此不容易回答的问题,“我为我之前的错误感到抱歉,我让喜爱我的粉丝们感到失望了。”
“错误?那么请问是什么错误?”米斯蒂女士非要问出个究竟,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啊爱玛小姐,”我举手示意让米斯蒂坐下,“这位是我们这起节目的嘉宾——米斯蒂女士。她还有一个身份,是您……是您失手……恩,是因为您没有及时报警而死亡的艾伦?米斯蒂的女儿!”
我的话一出口,显然让爱玛吃了一惊。她面露惊恐的神色,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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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您这么害怕面对我吗?”米斯蒂此时的眼中似乎在冒着火焰,“您是在害怕什么?您不是说是我父亲试图威胁您,您才失手将他推入河里的吗?”
爱玛小姐一言不发,似乎对此并不想做出任何解释。
我提醒道:“爱玛小姐,现在有大量观众——其中也有不少您的粉丝,正通过直播观看这期节目。‘白日梦剧场’也是埃洛伊旗下的一个节目,还请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做好这一期的节目。再说,您也可以对您的行为作出一些辩护。”
“辩护?”爱玛突然提高了分贝,“判决已经做出了,我不需要对这件事再说什么。”
“是的,我知道您的判决,也知道判决书中所描述的事件经过。但是米斯蒂女士恐怕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为了打消她的疑惑,能否请您做出妥善的回答?”
“我已经回答过无数遍了,事情的经过就是那样。”
我转过头看了看米斯蒂,我想如果爱玛小姐不配合的话,这次的采访或许全无用处,因为无法洗清父亲“猥亵女士”这样的罪行和骂名。
但米斯蒂女士似乎早就有备而来:“那么好,我们先不提在绿雀湾上发生的事情。我们昨天去看过你的男朋友,是的,就是奎因先生。很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被埃洛伊影视公司扫地出门了……”
我仔细观察着爱玛的表情,除了一开始有一些惊讶之外,爱玛几乎面无神色,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关心。
“怎么?你对奎因先生被开除毫不关心吗?”米斯蒂女士抓住了重点,“这可不符合您的演技啊!”
“我当然关心奎因,”爱玛终于做出了回应,“我关心他的事业和生活,我想这个时期对于他比较困难。但即便是离开了埃洛伊,我想他也能找到适合自己发挥的地方。”
“发挥什么?发挥你们欺骗公众的演技吗?”
“米斯蒂女士!”爱玛的声音又尖锐起来,但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我想这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修养,“米斯蒂女士,我不认为我和奎因的事和你有任何关系。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艾伦先生有一个女儿。”
“很好,我会让你知道这个女儿也并不是好欺负的。”米斯蒂从包内拿出了一些媒体关于此事报道的打印版本,”我们就事论事吧,爱玛小姐,请你告诉我那天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决定去绿雀湾散步?”
“请你注意,如果不是我接到公司的通知要求我配合那么的节目,我是不会继续这次采访的。”爱玛小姐恢复了镇定,“那天下午,我去绿雀湾散步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散心,没有其他特殊的原因。”
“然后你就遇到了我父亲?”
“你是说艾伦吗?我忘不了那个人的衣着和模样,因为他在其后对我做出了非礼的行为,口中还不断说着难堪的话。”
米斯蒂女士并没有反驳:“好的,那么你们是在两点半的时候相遇的?”
“应该如此。但只是偶然遇到。”
“你为什么强调只是偶然遇到?”
“我没有强调,只是陈述事实。”
“你在之前见过艾伦吗?”
“之前?当然没有。直到事件开展调查之后,我才知道他叫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