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随风紧接着说道:
“那这位小天师,又有什么发现、对苏家的斑斑劣迹可有什么反对之声?”
“是提了,但也只是提了几句罢了,点到为止。”白涌回答,“显然其在此事上并不愿意深究。”
“嗯,毕竟拉拢苏家重要,这些人的冤屈,半真半假,更比不上一个眉州苏家了。”唐随风对此也不奇怪,“枉我那位族弟把他看的如此重要,照我看来,不过也是一个只知道谈情说爱的酒囊饭袋罢了。”
唐随风说的族弟自然是如今作为唐门大管家的唐纸扇。
其出身旁支寒微,诸如唐随风这种唐门嫡系自然不将其看在眼里。
能力是能力,出身是出身,虽不可混为一谈,但总是挂钩。
若有能力则可以暂时无视出身,若稍有差错那出身就是最大的缺点。
对于这种唐家内部嫡脉和庶脉的矛盾,商光、白涌这些外人自然是不会参与的,当即只有各带笑容,似深有同感的样子,但一句附和的话都不会说出口。
唐随风显然也知道唐纸扇之前在渝州热情招待孙一平,甚至还给了孙一平唐门信物的事。
诚然唐纸扇应该也有利用信物做文章的意思,比如蜀山脚下的那一次主动让孙一平“爽一下”的冲突(注:第一百五十三章),但纸扇信物所代表的含义重大,也等于反手给了孙一平做文章的机会。
唐随风对此自然是不满的,要知道他都没有资格获得唐纸扇的信物,当然这也和唐门尽可能与蜀山上的唐家子弟划清干系,避免给人营造一种唐门插手和干涉蜀山内务的感觉有关。
“罢了,先不说这件事了,是骡子是马,到时候内门大比上拉出来溜溜就知道。”唐随风见下面两个人只是在那里陪笑,并不开口,自己也觉得无趣,“此次前去参加宗门大会,我长衡峰定然要被选入其中。”
唐家内部的矛盾,商光等不便开口,但说到长衡峰的事,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只是笑笑不语了。
商光当即起身拱手:
“长衡峰弟子在之前的多次各峰之间的切磋之中都能占据上风,所以定能列席。”
唐随风皱眉:
“他们是怎么占据上风的,余心中有数。”
长衡峰的峰主仍然还是上一辈的唐千里,而其中还充斥着很多唐门出身的子弟,所以自然而然把很多唐门习气甚至功法带到了山上。
说简单点儿,就是诡谲招数层出不穷,导致在和其余山峰较量的时候,明暗手段一起上,各种暗器和符箓劈头盖脸的砸,完全不像是蜀山“一人一剑荡妖尘”的风格。
这自然导致其余各峰经常吃哑巴亏,也不能真的较真,只好乖乖认输。
因而唐随风接着说道:
“这一次选拔出来的弟子,是要能够代表蜀山的,而且还是百年来第一次正式和其余宗门切磋的机会,各峰肯定都很重视,不是和之前那般小打小闹无所谓。
对于我长衡峰的种种手段,定然也有所防备,而若胜之不武的话,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商师兄还是要勤加约束弟子,到时候可莫要总是剑走偏锋、为人耻笑。”
说来倒是有趣,商光虽然是唐千里的得意弟子,但入门时间比唐随风还要早一些,所以唐随风要以“师兄”称呼之,而在修为地位上,唐随风偏又比这位师兄更高。
所以现在是晚辈在命令前辈。
商光脸上并无不虞之色,拱手应诺。
“迎客堂那边,白师弟要多加探听,迎客堂内鱼龙混杂,最容易得到消息。”唐随风紧接着看向白涌,“另外还有你们饮泉峰都是怎么筹备的,我想白师弟也能够知晓。”
白涌点头。
他并不是长衡峰的弟子,而是丹堂胡思空长老座下饮泉峰的弟子,一般饮泉峰金丹真人都会进入丹堂,实在是没有炼丹天赋的,则会进入其余堂口,白涌自然就属于后一种。
而胡思空作为名震天下的名医,痴迷于炼丹炼药,对于人脉和弟子自然没有多少心情去约束管理,这就导致饮泉峰中也难免出现能炼丹的弟子排斥不能炼丹的弟子这种事。
前者认为后者给师父丢脸了。
白涌也在被排斥之列,所以其被唐随风稍加拉拢,便顺理成章暗中成为了长衡峰的线人。
议事堂上,三人粗略敲定了对策方案。
议事堂外,告辞离去的赵攀,其实也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台阶下,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其所看的,正是浣纱峰方向。
————
“峨嵋峰、长衡峰、观霞峰和饮泉峰这四座山峰无疑是蜀山现在最强的存在。”浣纱峰上,杨论武正给孙一平介绍蜀山现状,“峨嵋峰是掌门和各堂所在的峰,而掌门的弟子也都居住在峨嵋峰上。
不过掌门已经闲云野鹤数十年,对于弟子的教导并不怎么上心,如今峨嵋峰掌门一系有两个元婴长老和两个新晋的金丹真人。
宗门大会限定元婴以下,所以峨嵋峰看似为诸峰最强,但能拿得出手的金丹真人确实不强。
长衡峰也就是唐家两代掌管的山峰,元婴以下实力最强的无疑是老牌金丹商光商师弟,据说这两三年内商师弟就能进位元婴了。”
商光也是“老朋友”了,孙一平心中如是想,梦境中蜀山新秀大比,姜湖一剑劈飞了商光,一战成名。(注: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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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是杨论武一把接住了商光来着?
果不其然,杨论武也提到了这件事,他看向林沫:
“说来也是感慨,百年之前那一届蜀山新秀大比,令尊一剑劈开商光,从此蜀山再也没有人敢小觑他的出身。”
林沫微微颔首,梦境里的姜湖拿的显然是老爹的剧本——虽然明显不全是,但蜀山部分应该是吻合的——梦境里的商光和现实中的商光应该是一样的,都成为了一只妖族扬名蜀山的垫脚石。
犹豫了一下,杨论武还是好心提醒道:
“同样也是因此,商师弟蹉跎了许久,若非在后来北疆战事之中悍勇杀敌,重新获得唐师伯的青睐,只怕现在已经沉沦不知何处去了。
商师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那一次失败,也正是因为他不提,才说明他······从未释怀。”
孙一平微微颔首:
“余也听沫儿说过此事,早就有所准备。”
看孙一平风轻云淡的模样,杨论武也就不再多说。
一个即将晋升元婴的老牌金丹,还憋着延续百年的怒火,到时候会爆发出来怎样的战力,杨论武相信孙一平既然这么说,那就是心中有数。
他是来寻求合作的,不是来出谋划策的。
点到为止。
话题转回到其余峰上,杨论武接着说道:
“至于我们观霞峰,说来惭愧,余也岁过百年,同样在金丹境界蹉跎。”
“杨师兄外务繁忙,之前就听说师兄在抚妖司的事迹,颇为敬佩。”孙一平微笑着说道,“此事不成则他事成,师兄可不是蹉跎岁月了。”
杨论武显然属于修炼天赋并没有很高,但是长袖善舞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