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这本来是句渴望花开的句子,可是在刘禅心中却一阵沉闷。
春末夏初,多雨的季节,就连锦官城的天气也如同变了脸似的,刘禅记得回来那天青云飘摇,阳光明媚,可是短短的几天,便开始变得阴沉,最后竟飘起了雨丝。
春天的雨延绵无期,雨滴如丝般渐渐在半空中凝成了一道雨幕,就连宫殿前方刚刚开放的牡丹花也被眼前如雾般的雨幕遮的朦胧了。
刘禅站在寝宫前,望着空中没有丝毫停止的雨丝,心情莫名有些烦躁,虽说现在南中战事已定,各军也已经搬进军营,可是他的心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唉!”
一脸惆怅的叹了口气,刘禅突然想起了那天私底下相父问他的那句话。
“你和孟霜姑娘是什么关系?”
相父那天就是这样问自己的,让他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这句话却从相父的嘴中说出来让他又不得不去多想。
可是还不等他去多想,便从孟获那里得知孟霜病了。
再接着就下雨了,刘禅的消息也如同天上这道雨幕般,渐渐地在自己脑子里变得朦胧了。
皱了皱眉头,刘禅不知怎么突然想去看看孟霜,本来他一直就对孟霜的关系不错,再加上相父那天的问话和恰巧的生病,他突然觉得自己眼前成了一个局,他在局中看着整个世界,彷如隔世。
下定了决心,刘禅直接平静道:“黄皓!”
“哎哎,嘿嘿,陛下,陛下小的来了。”黄皓表现的格外乖巧。
张莹莹那天自然把黄皓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刘禅,只是刘禅却当笑料听了,只是瞪了黄皓两眼,并没有多做惩罚,这让黄皓这些天感激刘禅的同时,做事也更加乖巧了。
“陛下是不是凉了,要不咱们回宫?”黄皓弯腰站在刘禅身后垂首问道。
刘禅没有回答黄皓的问题,直接迈步道:“陪朕去孟获将军府。”
“啊?”黄皓不知道陛下雨天怎么突然想去孟将军府上,愣了愣谁,慌乱道:“陛下等等,陛下我去带上雨具。”
“不用。”刘禅望了望天空的毛毛雨,白了眼黄皓,随后直接迈步向皇宫外走了过去。
孟获府邸距离皇宫没有多远,刘禅和黄皓出了宫门,径直向孟获府邸走了过去。
此时虽说只是雾雨朦胧,但是街道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就连酒店的年轻的店小二也百般无聊的坐在酒店的屋门槛上望着空中的雨发呆,似乎在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上一个媳妇。
绕过街上的酒店,径直拐进一道胡同里,胡同的尽头龙飞凤舞的带着“孟府”的牌匾还是新的,没有沾上一丝岁月的灰尘。
孟府刘禅也来过一次,也正是那次他听孟获说孟霜病了,本来他没当回事,可是再听了相父莫名其妙的话,他今天想来解开这个局。
“砰砰砰!”
来到孟府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环,在寂静的雨中,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谁呀!”
不一会孟府中便响起不耐烦的喊声,似乎觉得有人搅了自己的好梦。
“下雨天也每个闲!”隔着府门便能听到开门下人的嘟囔生,可是等开门看到眼前站立的刘禅,一时愣在了那里。
“啊!”
既然能来看门,必定是眼乖的人,再加上他曾经也远远见过陛下一面,自始至终不敢忘记,可是当刘禅真正站在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有了慌张。
“参见陛下,小的参见陛下,陛下快请请请。”孟府下人语无伦次的行了行礼,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直奔主题道:“陛下是来见将军的吧,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刘禅平静的挥了挥手,直接迈进府门道:“孟霜姑娘在哪里?”
“啊?小/姐?”下人毕竟眼活,看了眼刘禅急忙垂首,道:“小/姐的房间在后院,小的这就带陛下过去。”
小人说完急忙关上府门,接着前面前面引路,垂首带着刘禅向孟府后院中走了过去。
可是刚走进后院,还不等走到孟霜屋门前,刘禅突然止住了脚步。
原来在前方的小亭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遥遥而立,正是孟霜。
“你们先下去吧。”刘禅挥了挥手,也没有再理会黄皓和引路下人,直接迈步向小亭中走了过来。
孟霜一身素色衣袍,望着亭外的雨雾,一脸沉静看不出喜悲,就算刘禅走进小亭,对方始终没有看一眼。
刘禅时好时坏的性格刘禅似乎领教过,此时也没有多想,依旧嘴角挂着微笑边坐在亭中的案几旁,边笑道:“朕听说孟霜姑娘病了,来看看。”
孟霜似乎没有听到刘禅的声音,依旧望着亭外,顿了片刻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眼睛缓缓睁开,眼眸中依旧冰冷,如同她那从来没有笑过的俏脸般,转身迈步同样做到了刘禅对面。
刘禅面露微笑,随后从自己的衣袍中掏出一个歪七扭八的锦囊。
锦囊的绣工很差,刘禅似乎完全不在意,接着从案几旁直接拿起两个茶杯,锦囊轻斗,一丝丝茶叶缓慢而均匀的分别放进了两个茶杯中。
“黄皓!”收起锦囊,刘禅扬升喊了一句。不一会黄皓迈着小步跑了进来。
“陛下?”
“去提壶热水来!”刘禅说着提前案几上的空茶壶递到了黄皓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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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皓不敢犹豫,双手捧起茶壶,急忙跑了一下,惊起一阵凉风。
凉风惊起,孟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是那冷漠的眼眸始终没有从刘禅手中的那个锦囊上离开过。
顿了片刻,黄皓满脸堆笑的捧着茶壶走了进来,“嘿嘿,陛下,水来了,小的这就把茶泡上。”
黄皓说着边走到案几前打算冲茶,可是却被刘禅大手拦了下来。
“你先下去。”刘禅的语气很坚定,忍不住让黄皓多看了一眼,可是看着对方那一脸平静的脸庞,他不敢多言,急忙放下装满热水的茶壶,退了下去。
嘴角挂起微笑,望着对面端坐的孟霜,刘禅笑道:“好久没喝过孟霜姑娘的茶了。”
孟霜依旧眼眸冷漠,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