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就是因为提到了陆则琛。
凯恩猛地把唐灵飞翻了过来，掐着他的脖子，几乎是恶狠狠地说：“他都忍心杀你，你还想着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我冒了多大的险？”
“……知道。”唐灵飞一边喘息，一边说，“你找我要谢礼，我不是已经给了吗？我能给的，不过是……”
他的眼里露出了一丝迷惑，过了片刻，突然地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出奇的美，天边的残霞从竹帘半掩的窗户照了进来，一直映在他的脸上，让凯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也卖力点吧，算是感谢你。”
他本来是平躺着的，这时候双手搂紧了凯恩的腰，往上挺了一挺。他这一主动，倒让凯恩受不了了，按着他就开始用力。唐灵飞也没再装死人了，随着他的节奏而动作，也不再控制自己的声音。
“你跟阿琛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叫的吗？”凯恩问。唐灵飞眯缝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喘息地说：“究竟……是谁煞风景？……不是你么？……还是……你对自己这点自信都……没了？……”
他这话倒问得凯恩言以对了。唐灵飞尖叫了一声，手指一下子抓破了凯恩的手臂。他连着喘息了片刻，喃喃地说了句：“你……你比他有情趣……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凯恩却连他后面这句话也没听到了。唐灵飞软语娇媚起来，是真能让人销魂的。唐简本来就跟他长得有几分像，尤其是眼尾，微微向上挑起。
一阵风吹过，又把外面的竹帘给吹开了。唐灵飞恍惚地看到了那竹帘上绘着的那茎花，晚霞映照下，居然显得血一样的红。
这个海岛，相当隐秘，估计在地图上都不会找到。凯恩把他藏在这里，处处布着那帕家族的标志，为的就是保证没有人敢闯上来。
唐灵飞在凯恩的身下扭动着腰，凯恩和他，都在流汗。海风吹过来，带着咸腥的味道，让唐灵飞恍惚的感觉更浓了。
身下柔软的被褥，手指触到的细致的纱帘，都与海边粗糙的砂石大相径庭。
怎么还是忘不掉，忘不掉。相思树，情人石。
都不在了，都不在了，M岛已经不在了。
唐灵飞本来是上半身撑起来的，这时候他软软地叫了一声，头就往后垂了下去，长长的黑发也散在了枕头上。
他闭上了眼睛，低低地喘息。
他仍然在不自觉地侧耳听着远远的海浪的声音。是涨潮了，还是退潮了？海浪一波波地推上海浪，卷走那些砂石，又远远地退去。
唐灵飞睡醒的时候，只看见凯恩站在书桌前，看着他写的一幅字。唐灵飞半撑起身子，眼神茫然地望着他。
“醒了？”
凯恩回过了头，唐灵飞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你今天还没走。这么闲吗？”
天色已经全黑了，四周安静得出奇，除了风声和海浪声，真是什么都听不到。唐灵飞的床头，放了一盆紫红色的花，每一朵都像是一只张开了翅膀的蝴蝶。夜里，这花倒是开得艳极了。
凯恩走回到床前，他的视线，也不自觉地被这花给吸了过去。他伸出手，碰了一下那花的花瓣。
“你这写的什么？太草了，看不懂。”
唐灵飞淡淡一笑，说：“告诉你了，你还是不懂。”
“你就这么看不起人？”凯恩还在那里对着那幅字左看右看，唐灵飞却望着水池里那些洁白羽毛的天鹅，微微一皱眉，说：“我不喜欢天鹅，剪了翅膀的，飞不走。”
他这句话，把凯恩的注意力给引开了。凯恩望着唐灵飞，说：“你不开心吗？觉得是我把你困在这里？”说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求着我不要送你去当军妓，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时候怎么就巴不得留在我身边了？”
唐灵飞脸皮倒也厚，就当没听到凯恩的讥讽，回头望着那花，过了半晌，很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还能怎么想？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你真认为，我会感激你吗，凯恩？”
“你反而认为我做了？”凯恩胸里一股郁气上升，冷冷地说，“我为此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也该知道点儿。”
唐灵飞耸了耸肩。“所以我觉得奇怪啊，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我活着或者死了，对你并没有多少关系。我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没，你是有点儿喜欢我，但是，实在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凯恩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嘴都在发苦。唐灵飞看他不说话，又说道：“你打算把我在这里放到什么时候？小陆怎么交代的？”
凯恩淡淡地说道：“他还真能管到我的事了？”
说完这话，他大步地走了出去。唐灵飞就看着那面细竹帘被他重重地摔了过来，左右晃动。
唐灵飞扬起声音，高声地说：“怎么管不了了，他不是跟他举行过什么仪式的吗，也算你的正室。你还要不要我当你小妾啊，凯恩？你们管这怎么叫的？侧妃吗？”
他听到凯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远远地传了过来。
“唐灵飞，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唐灵飞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他伸手抓着床边淡绿色的纱帐，用手指去抚上面丝绣的藤蔓。
他笑了半天，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一想就觉得好笑，又哪里不好笑了？你对我，又能安什么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