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飞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陆则琛的脸。
他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的脸，一边嘴角微微拉起，眼睛亮得像丛林里面的野兽，笑得像个俊美的恶魔。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其实并不久，对吧？
这到底该算个什么地方？行宫？别院？唐灵飞说不出来。
陆家这座房子，占地不小，依山傍水，是个幽静的地方。当然，这幽静也是假象，围墙虽然长满斑驳的青苔，其实连只猫都溜不进去。里面有一间间独立的屋子，中间的一间最大，周围有一弯水围着。
唐灵飞坐在露台上，呆呆地看着外面。春夏时分，到处都开满了花。他这屋子的外面，长满了海棠。
海棠娇艳，本来有个颜色，就叫“海棠红”。唐灵飞穿的那件袍子，也是海棠红的颜色，上面的一朵朵海棠，绣得实在是惟妙惟肖，跟他身边那些盛开的海棠相比，说不出来是绣出来的真，还是天然开出来的艳。
“在想什么？”
陆则琛的声音，硬是让他一个冷战。唐灵飞回过头，陆则琛正站在后面。唐灵飞低声叫了一声：“主人。”
他垂着头，宽大的袍子从后颈滑了下来，露出了白皙的后颈。陆则琛盯着他看了片刻，走到他面前，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拉了起来。
唐灵飞不得不仰起了头。被陆则琛这一拉一扯，他的长袍散开了，露出了乳尖上嵌着的一粒艳红的宝石。他的耳垂上，也戴着同样的耳坠。
“还真是眉不画而翠。”陆则琛的笑意，是冷冰冰的。“你这么打扮起来，不说是倾国倾城，也是个少见的美人。”
唐灵飞听着，没有说话。陆则琛不耐烦地说：“还要我教你吗？你怎么老是记不住该做什么？”
唐灵飞滞了一下。他伸出手，慢慢去解陆则琛的皮带。
天还是亮的，太阳还没下山。陆则琛根本不在乎，这是他的地方。养在这里的人，都是侍候他的，满足他的。
唐灵飞的手不太听使唤，抖得半天解不开扣子。陆则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灵飞，对你，我已经很有耐心了。现在你除了这张脸，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你的下面，已经没法用了。你最好学着打扮下你自己，学着练好你这张嘴。”
唐灵飞张开了嘴。不管多少次，他还是很难受。抵在喉咙口的粗大的硬物，让他想吐，但还得吮吸，用舌尖舔拭。陆则琛揪着他的头发，揪得并不轻，唐灵飞怀疑陆则琛松手的时候，会不会扯掉自己一把头发。
陆则琛厌烦地把他推开了。唐灵飞被他重重地推在了一边，几株海棠也被压倒了。唐灵飞发出了压抑的喘息声，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散了一地。
“你现在真是个废物。”
唐灵飞听着他的话，看着掉了一地的艳红的海棠。陆则琛把一个少年给按倒了，那个少年，唐灵飞知道，是从一个拍卖会上高价买回来的，漂亮得出奇，皮肤鲜亮紧致得像是丝帛一般。
那个部位，应该也紧致得跟丝帛一样，被男人狠狠贯穿的时候，会发出裂帛一样的声音。
他听到那个少年在问陆则琛。“主人，您为什么还留着他？您都说他是个废物了，干嘛不把他赶走啊？他这种，就只配去当军妓啊。”
陆则琛回过了头，看了一眼唐灵飞。
唐灵飞茫然地看着陆则琛。这个男人，好像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容貌没有变化，一丝一毫都没有。
笑的样子好像有点不一样。冷。那张脸像雕刻家最完美的作品。可是再完美也是大理石或者别的什么材料。
“哦，至少他打扮起来，还是美的。看着赏心悦目，留着当摆设也好。像个精致的中国花瓶。——还很贵重，是不是，灵飞？你身上的首饰，都可是你唐家的啊，哪一件都是宝贝，我都好好地给你留下来了。”
唐家已经不存在了。
唐灵飞还记得自己离开的那个晚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宫殿化为灰烬。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这时候，他的心还是像被重锤给重重锤了一下，疼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想对陆则琛大叫。
你说好跟我一起走的。你答应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为此我把我的一切后路都断了。我亲手毁了唐家。
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唐灵飞喘着气，他的心口纠痛得眼前发黑。可是，陆则琛早已没看他了，又跟那个皮肤像玫瑰花瓣一样少年缠在了一起。
鲜嫩而青春焕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