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并不认为，有那种想法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我有点，嗯……羡慕郎君。”</p>
李持盈的眼神很真挚，她看起来是认真的。</p>
倒是江亭云，听完她这段话之后不禁失笑：“嗯……其实我没想那么多。”</p>
“是吗？”</p>
李持盈也不在意。</p>
随后，她也走到窗边，把手放在窗沿上，喃喃地说道：“只是……郎君也有点狡猾呢。”</p>
“狡猾？”</p>
“对，狡猾。”</p>
李持盈点了点头，浅浅一笑：“像郎君这样的人，是我生平仅见……若是你与我有了鱼水之欢，那还好，我很快就能忘了你，只是，你若就这么离开了，只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p>
说罢，她便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那么，郎君……是想让我记你一时呢？还是记你一世？”</p>
这回，还是那样，江亭云还没有开口，便被她打断了：“嘻嘻，郎君，你别担心，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深知，郎君心意已决，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p>
“……你知道就好。”</p>
江亭云只好点了点头。</p>
接着，李持盈便又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我先前说，一个女人有许多个男人，是那些有许多个女人的男人，又或者内心期望着有许多个女人的男人，所没有资格评价的，但是郎君……既然已经决定，此生孑然一身，那么，自然有资格对我进行评价……”</p>
说罢，她便撇了他一眼：“那么，郎君可否跟我说说内心所想，你认为，一个女人有许多个男人，究竟是风流成性，还是淫：乱不堪呢？”</p>
江亭云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很难评价对错的……”</p>
“那好，我们换一个假设。”</p>
李持盈很快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郎君有一天会娶一个女人，那么，你是希望那个女人洁身自好呢，还是风流成性、又或者淫乱不堪呢？”</p>
江亭云闻言一怔，只好如实回答：“那当然是洁身自好得好……这种事情很容易想明白的吧？谁又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有很多个另一半呢？”</p>
“说的也是呢……”</p>
李持盈喃喃地说道。</p>
随后，她便转过身开，朝江亭云盈盈一拜：“小女子……多谢郎君教诲。”</p>
江亭云先是一怔，随后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公主不必如此。”</p>
话说，我又教你什么了？</p>
怎么感觉我今天一直在当老师？</p>
李持盈看着他，秀眉微蹙：“郎君，是不是忘了什么？”</p>
“我忘了什么了？”</p>
“你果然忘了！”</p>
李持盈气鼓鼓地说道：“那天，在游船上，你明明答应过过，以后要叫我娘子的，怎么现在又叫成公主了？”</p>
江亭云闻言一怔，随后承认错误：“抱歉，是我没有注意……那么，李娘子？”</p>
“哎。”</p>
李持盈笑语盈盈地答应了一声。</p>
……</p>
江亭云离开后，李持盈战在窗边，久久地失神。</p>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呢？”</p>
之前，在见到江亭云的时候，她只觉得惊艳，想着一定要睡了他。</p>
但是，今天晚上，她跟他聊了那些话之后，再想到他，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p>
为什么，此刻我的心脏会跳得那么快？</p>
那个时候，江亭云再月光下说的那些话，他说话时的神态，声音，甚至是气味，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p>
那是鲜花的味道，是牡丹、百合、杜鹃等各种各样的鲜花混合在一起的那种香味，总之，那是春天的味道。</p>
不知道怎么的，那一刻，她想了很多。</p>
她想起来一些，自己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的事，她的童年，在不间断的担惊受怕中，心底的那抹希翼……</p>
那时候，她是很希望有一个男人来带她脱离苦海的，但是，并没有那么一个人。</p>
而等她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满脑子都是江亭云的身影。</p>
这时候，她再想起其他的男人，竟然觉得索然无味了？</p>
这……真的是她吗？</p>
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p>
……</p>
江亭云离开后，坐上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然后倒头就睡。</p>
对于他离开以后，李持盈的所思所想，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
今天，他喝了许多的酒，也该到睡觉的时候了。</p>
第二天他醒来时，昨天发生的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p>
他起床，淘米，煮了饭，然后，坐在台阶上，呆呆地看着燃烧的炉火、以及那些萦绕的烟。</p>
他在长安的日常生活是这样的。</p>
他平常没有什么事，除了练剑以外，便只有发呆。</p>
只是，今天终于有点不太一样了。</p>
“嘭嘭！”</p>
有人敲他的门，而且敲得还挺用力。</p>
他走过去把门打开，是一脸稀奇的张洎：“江兄，你出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