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纤影似是被他这幅乖顺的模样取悦了,手上没再揭他的伤口:“明知不该,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对于与云飞星的一切,林乐凡不知要如何向人解释这些,也不愿开口,没有人会信他说的那些,若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就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不过这回,容纤影倒是心情颇好:“妨,既然你贼心不死,便睁大眼睛瞧瞧吧:堕入魔道后,子寰会如何待你。”
“子寰”是云飞星的字,也就如容纤影这般亲近之人,才有资格这么称呼他。
林乐凡有些发懵,他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何时竟堕入魔道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没有入魔。”
容纤影低低笑了起来,愉悦至极的贴在林乐凡耳边,用只有凑得极近的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的说:“三月前,我喂你服下的朔川乌,余毒不清,百日入魔。”
“这等小事,稍有修为的,人尽皆知,也就只有你,知畏。”容纤影显然比的畅快,“子寰何等修为?你身上的毒,他难道真会不知吗?”
林乐凡愣住了,一时就宛如踏空了一步一样惶恐空落,但到底还是不愿相信云飞星会如此对自己,艰涩的否认:“他不会的……”
“别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容纤影怒道,“你又知道他什么,就敢如此断言?”
“我最恶心的,就是你对他这幅死心塌地的模样!”
地牢里的光被铁栏切割得明暗交,洒在容纤影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显出几分狠戾的狞色,阴晴不定。眼尾那一抹艳丽的绯红,凄厉如血,刺痛了林乐凡的眼,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羞辱了林乐凡一通后,似是终于发泄完了阴暗的心绪,容纤影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些什么。
他的手转而揪住了林乐凡一直藏在身后的尾巴,饶有兴致的捏在手中把玩,那尾巴的大红色艳俗黯淡,尾巴尖上带着白色的绒毛,到底是只狐狸,皮毛的手感极佳。
就像要将他整个人都扒光了按在手下,连最后的一点藏起来的私处都要硬生生的扯出来,肆意玩弄、掌控。
在这些修为高超的修士手中,林乐凡这样只有化形期的小妖只能任人鱼肉,就连自己的尾巴都抽不回来。
大约是对林乐凡的手感感到满意,他竟主动提出:“若你求我,将你带回去做个灵宠,倒也不。”
以他们之间的过节,他被容纤影当做灵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怕是比这隐仙宫的地牢要磨人得多,林乐凡真是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他心里到底还是对云飞星心存念想,盼着对方回来后,多少能够顾念些旧情,拉一把身陷囹圄的自己。
哪怕是逐出宫门的流放,也好过不由分说的处刑。
即便是十分不知恬耻又卑微可悲的自欺欺人,那如杂草般野蛮顽强的心念,也仍旧不愿就此放弃。
容纤影的心情似乎又不太妙了,冷声骂道:“执迷不悟,愚蠢至极!”
林乐凡眼中的他一贯是这样,阴晴不定,又难以捉摸。
“既然你非不信,那就等他回来后,亲自为你揭晓答案吧。”
容纤影的手指重重的抹掉他唇角先前沾染上的血迹,笑得十分愉快:“就问他,是不是明知我下了毒,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入魔。”
容纤影丢下失魂落魄的林乐凡,离开了地牢。
地牢外春和景明,曲径通幽处,微风轻扬,掀起一片花雨,落英缤纷。
漫天桃色,人比花娇。
容纤影眸色晦暗,猩红的舌尖用力的舔舐去了手指上的鲜血,细细的品味着舌苔上腥甜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