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西县城恢复了平静。
在高老的车队离开县城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人们还是老样子上班、上学、奔走来往,为生活而忙碌!只是街上还在飘舞的各色彩旗,似乎展示曾经发生的事情......
行走在大街上的少平,又一次审视这个古老的县城,街道两边的商铺老房子,青砖青瓦,匆匆而行的单调的蓝绿人潮,不时传来的自行车铃声,还有许多头上绑着羊肚子毛巾的农村人,在张大眼睛惊奇的观看——繁闹的街景!这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缩影!
想起一个可笑可悲的笑话:说是两个农村人第一次坐火车,看着快速行驶的火车,十分吃惊!一个说:“这火车跑的可真快啊!比传说的千里马还快,还不用中途喂养马料和饮水。这火车一叫唤,就唞唞哐哐跑起来,越来越快!”另一个却说:“你懂什么啊!这火车趴着都能跑这么快!要是站起来,那不飞上天,跑的更快了!”......
没能和传说的大人物——高老,见上一面,遗憾之下,孙少平只好先回学校。不过,高老留下话语,说是从高店村探亲返回后,抽时间和他见面。而通过他向王建国的解说,杨建功已经被放出来了。现在紧紧的跟随着他,按杨建功的说法是:现在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那个破街道加工厂一点留恋的念想都没了!关押期间,街道加工厂没有一个关心和前来探视,就连他出手相救的俏寡妇也没一点动静!人情的冷漠,世道的艰难,泯灭了他对哪里的一切热情,只想跟着少平这个小兄弟,不只是少平在号子里的白馍鸡蛋相助,更是惊讶他能说动公安局长将他罪释放!这娃不简单啊!反正他孤单一人,跟着少平不会。表明态度后,就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言语,陪伴在身边,一同看看热闹,自觉对他进行保护。也就是说,现在他已经把自己当做少平的贴身护卫了。少平没有办法,只好先带着他,一同回了县高中,至于以后的打算,再说吧!
早就得到消息的董校长,早就在学校大门口等着少平的平安归来。一脸笑容的他带着少平和杨建功一起来到了高一一班的门前。
“打死他!使劲打,让这小子不知好歹,敢挡伟哥的道!”
“我废了你,还敢反抗......”
“你不要过来,我和你拼了......”
一声女生的愤怒尖叫掺杂着几道狼嚎般的叫嚣怒骂声从高一班教室里传出来。
少平上前将门推开,看到的场景瞬时让他大怒。
黑板前的讲台下,几张课桌扭七歪八的倒在一起,腾出的一小片空间。几个青皮后正对着趴在地上的一个人拳打脚踢。被打之人不时发出痛苦的喊叫声。他定睛一看,这被打之人正是他的老铁——金波。
同时听到教室的后墙角传来一阵狰狞的笑声,还有女生弱弱的哭泣声。夹杂着一个愤怒的女生喊叫。原来是吴大伟将郝红梅堵在了教室的后墙角,而跛女子侯玉英正护在郝红梅的身前,对着吴大伟怒斥不止。
除了顾养民捂着脸,站在侯玉英的旁边,其余的男生女生都有些惊慌、惊恐的神色,胡乱的挤成一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什么时候见到过打架斗殴的场面啊?一个个都胆小怕事,吓得好几个女同学都相互搂抱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看。还有的男生咬牙切齿,可是却没有勇气阻拦。
少平扭头对杨建功说道:“杨哥,那几个打人的交给你了,我去对付后边那个胖子。他就是车间主任的外甥——吴大伟。”说完,不由分说,几步跨到了吴大伟身前,嘴里怒吼:“吴大伟,你找死——。”趁着吴大伟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前啪啪两个大嘴巴打的他,眼冒金星,耳朵轰鸣,再定神儿一看,犹如一个愤怒的天神出现在模糊的眼前!原来是孙少平回来了,想起孙少平恐怖的力量,吴大伟的双腿发抖,嘴里结结巴巴的叫嚷:“孙、孙,孙少平,你是不是越狱了?我要报告公安局,将你抓回去,你等着。”
少平一脚踹到了他腿弯之中,将他踹倒跪在侯玉英和郝红梅面前,上前一把按住头,让他的头抵在地上,任凭吴大伟用尽力气反抗,却纹丝不动。只能嘴里不住的叫喊:“放开我!放开我!孙少平,啊——你把我放开,不然我让你好看。”
而另一旁的杨建功也起身上前,如虎入狼群一般,大擒拿术施展的疾风暴雨,眼花缭乱,干净利索,不到20秒的时间,就将那五六个围着金波狂殴的青皮后生放倒在地。有的被他踹中小腿,导致扭伤不能站起,有的被他卸了肩胛骨,捂着肩膀惨痛的鬼哭狼嚎,还有的被他一拳击中小腹......五六个人没一个能站起来说话了,他扶起了趴在地上护住脑袋的金波说道:“小兄弟,没事了,没事了!”然后搀着颤颤巍巍的金波站了起来。
而此时,校长也走进教室厉声怒喝:“好啊,吴大伟,你敢带着校外的人冲击校园并殴打学生!我已经给公安局报警了,马上就有人把你们抓回公安局处理。”
此时的郝红梅也忘记了哭泣和发抖,看着被少平强按着跪在地上的吴大伟,狠狠的抬起脚踹了他几脚。这对皮糙肉厚的吴大伟来说,只当是挠痒痒,可对郝红梅来说,那可就是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