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衷给练和豫指出夜空中最亮的三颗亮星的方向,补充道:“牛郎、织女、喜鹊在位置上其实是三角形,互相隔着十几光年来着,邻居都算不上。”
练和豫赶紧把他的手指抓了回来,捉在手心里,鬼鬼祟祟地说:“你们那边没有‘用手指月亮,晚上会被割耳朵’的说法吗?”
裴衷失笑,手指在对方手心里曲了几下,反手同练和豫十指相扣,“没有,这是潭州那边的说法吗?”
“全国各地都有吧,”练和豫把副驾驶座打平,惬意地将没被握住的手枕在脑后。
“潭州那边倒是有‘种生求子’的说法。也就是在七夕前一周,在碗里泡豆子或者小麦,在七夕当天用红色、蓝色丝线将长出的芽扎成一束,寓意种下生命、祈求多子。”
说到这里,练和豫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好我没那功能,不然以你那播种的频率……呵!”
车里的白玫瑰香得呛人,裴衷望向练和豫的眼神也深沉了些。
深夜的水库旁渺人迹,只有知了喋喋不休的鸣叫声和水生动物的拍动翅膀的声音。
八月正是雁鸭类水禽换羽的季节,白天藏在水草里躲晒的野鸭子暂时失去了飞行能力,只得来岸上觅食。
几只野鸭成群结对地正在岸边水草里啄来啄去,猝不及防被身后那架庞然大物突然的摇晃吓了一大跳,鸭子们被吓得差点跳回水里。
其中胆大些的那只睁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歪着头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那庞然大物只是一直在摇晃,周边却久未出现需要它们谨慎的捕食者,便不再关注,继续低头觅食。
“啪!”
野鸭的觅食再次被中断,它再次抬头,眼前的场景却非它能理解。
如果旁边有正在夜钓的钓鱼佬,一定会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贴了防窥膜的玻璃挡得住车内的香艳的场景,却挡不住在蒸汽凝结的窗玻璃上留下的满是情色意味的手印。
接着,另一只更大的手印覆盖了上来,在玻璃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印记。
车里,练和豫的上半身依然得体极了——整齐的头发、架在鼻梁上的框眼镜、扣到领口处的雪白衬衫、昂贵的戗驳领西装外套。
如果忽略那条失踪的领带,与西装下摆处狼藉腥臊的性液的话。
练和豫的下半身不着寸缕,腿心已经被肏得红彤彤一片,潮吹的液体打湿了身下人的两条大腿,不断溅出的水液还在往下滴落。而那条消失的领带,正被系紧在练和豫的阴茎根部,随着性器的晃动而晃动。
“让我射,我想射……”练和豫哆嗦着手腕想去解身下的领带,还没碰到,就被裴衷抓着手扣在了腰后。
“已经射了两次了,”裴衷安慰似的亲着练和豫的眉心,呼吸打在冷硬的眼镜镜片上,泛起一团白色的水汽,“你再射一次就要失禁了,不是说不想把新车弄脏吗?”
“我操……操你大爷……”练和豫被宫腔里抵着敏感点猛顶的性器肏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侧过头咬着牙接受这灭顶的快感。
刚刚被手掌抹开蒸汽的那一块能清楚地看到车外的场景,练和豫垂下眼睛,与车外的一只小眼睛的绿头野鸭对上了视线。
野鸭子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但练和豫知道。
幕天席地、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几小时前,练和豫还穿着整齐、彬彬有礼地在公司里意气风发;此刻,却主动剥开束缚,在公开场合暴露着生殖器、倒在副驾驶台上像只发情的野兽一样,要求恋人射到自己身体最深处。
裴衷当然会射到最深处,他恨不得射到清洁时手指都碰不到的地方,让练和豫从早到晚含着他的精液、从里到外染上他的气味。
略低于人体温度的精液填满了练和豫,他像刚从餐馆里走出来的吃撑的食客,不自觉地打了个嗝。
射进来的好像不是精液,而是高浓度的酒精,他眼前像是被套上了一个万花筒,视野被打碎又重组、在练和豫眼前不断转动与变幻。
他全身痉挛的幅度大到连裴衷都控制不住,会阴处肌肉以极快的频率开始收缩,裴衷知道练和豫到了极限,迅速松开了绑在对方阴茎根部的领带。
——却什么也没射出来。
精液从前列腺、尿道逆行回膀胱,练和豫掐着裴衷的脖子,达到了足以让他昏厥过去的干性高潮。
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铃口处混合着精液的尿液还在潺潺地往外排,裴衷拿纸巾擦的速度赶不上漏的速度。
这个难忘的七夕,裴老师带着脸上的两个对称巴掌印、脖子上清晰的掐痕,握着恋人刚送的、弥漫着诡异味道的新车的方向盘,朝家的方向开去。
水库边只留下了一只目击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