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弦从那个蛋里醒来的时候,他们意外的流落到了永恒族所在的星球,而因为能量消耗过度再次回到了孩童模样的常盘,欢喜的抱起小小的左弦。
而通过和恒的沟通后才知道,这里是时空破碎的神秘星域,数的时空碎片在其中流淌,而以永恒族的科技,法锁定蓝星所在的位置,意味着蓝星与他们并不在同一个时空。
离开了实验室的左弦,在宇宙的冒险中,才意识到,教授这个称呼,是和母亲划等号的。
这个22世纪的普通人类,以凡人之躯,生生为他谋求了一条生路。
这就是左弦极力保护蓝星的原因,因为那里有他的创造者,他的-母亲。
教授依靠常盘与生俱来的莫名的力量,把她的实验体zx送往了未知。
作为严谨的研究人员,却把希望寄托给了未知,他希望那个未知的世界能够救活他的实验体zx,哪怕冒着巨大的风险和代价。
也许所谓的实验体不仅仅只是实验体了。
那之后,左弦给自己起了名字,不知是不是巧合,编号的z和教授的姓氏一致,于是造就了左弦的名字。
直到左弦看着地心实验室里那数的编号,突然觉得。
左教授没给自己起名字,没有寄托更多的情感在他身上,却在数次的看到左弦的脸都会松一口气。
她只是没日没夜的研制能够救活左弦的药剂,救活左弦,就像能救活她曾经死去的孩子。
看着左弦日益与自己孩子不再相似的面容,她知道,救活了左弦,也就救活了她另一个孩子。
左教授心里清楚,zx不是她死去儿子的替代品,他只是他,或者她的儿子zx。
她一次都没有提起,只是默认让左弦自己做选择,论他怎么去定义她。
而这个看似绝望的幻境,从一开始就漏百出。
那个冷面的教授,数的拒绝、所有的不尽人情都是出于善意,那些在外人看来冰凉的实验,是教授一次次的在与死神做着交涉。
而左弦表现出的小心翼翼与察言观色,不过是他对教授的心疼,想尽最的大努力不让她伤心。
但他的身体崩溃的没有缘由,以当时蓝星的科技水平根本就查不出原因。
直到常盘这次从神秘星域回来,突破了某些禁忌之后才得知真相,不过他还没有时间和左弦细说,毕竟他自身的事儿也十分的离谱。
而拟幻境所探知到的恐惧源泉,是左弦对教授的在意,那份随时可能因为这个未知的宇宙存在的东西伤害到她的恐惧。
包括这个可能读取记忆的拟幻境装置。
而指挥官心底唯一的一丝恐惧,构建了整个幻境,在卡伦以为的噩梦里,指挥官同样可以将他编织成足以困死敌人的牢笼,任何擅自闯入的猎物,都将被溺毙其中。
只要左弦愿意,卡伦永远都找不到这打破幻境的核心,自私到甚至为此搭上种族未来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左弦为了保护蓝星所付出了什么,抑制自身的情感,封锁相关的记忆,克制自己有任何回忆起的可能。
这样的情感,他理解不了,自然不会知道脱出这幻境的方法。
左弦看着外面的天气再度陷入阴翳,暴雨中隐隐夹杂着尖锐的嘶吼。
左弦自诞生起便作为实验体,他忍耐疼痛的能力是顶级的,加上情绪波动小,那些在实验中极致到仿佛碾碎每一寸骨头的痛和灵魂深处震颤撕扯的痛,与基因链的剥离已经不相上下了。
而左弦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作为主体的卡伦也会跟着体验了一遍又一遍。
在指挥官依旧风轻云淡的时候,卡伦的意识已经几近崩溃。
不单单是痛,更是幻境反噬,母虫曾经给他们预知的未来里,他一遍遍被杀死的场景不断在眼前浮现。
到底是心狠手辣的保密者,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依旧试图维持他表面的形象,可是这幻境中再现的绵密蚀骨的痛,显然勾起了他非常不好的回忆。
克制的闷哼不绝于耳,窗外传来一阵强忍到牙齿之间发出的尖锐磨骨声,左弦盘腿坐上他的小床,百聊赖的扫着他书架上的小机器人。
卡伦的声音逐渐靠近,幻境开始震颤。
“你不过是个残缺的雄虫,还在基因崩溃,这样的精神力…”卡伦声音忍耐,原本儒雅的音色里带着疑惑。
指挥官拍了拍腿上不存在的灰,悠闲的站了起来,语气冷冷。
“作为敌人,你不够了解我,作为对手…”指挥官微微停顿,一字一句的说:“你,不…配。”
说完幻境从远处裂开,小小的舱室瞬间变为数的碎片,左弦站在一片虚里,伸手触碰着那片印着左教授脸颊的碎片,看着破碎窗空洒进来的光线逐渐暗淡,熟悉思念的脸慢慢消失。
黑暗袭来,指挥官再度闭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