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斌居高临下地扫视了田光毅一眼，见他始终保持沉默寡言的姿态，难免觉得有些无趣。
他嗤笑一声，转身欲走。
同一时刻，如老僧入定般专注的乔玥冷不丁抬头，清澈无辜的眼神里，掺着几缕不可察觉的奚落，“你牙上有菜叶。”
毛文斌闻言，表情骤然凝固，整个人僵硬地站着，但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迅速，所以他下意识地伸舌舔牙缝。
舔到一半，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晚饭还没吃，牙上哪来的菜叶？
感情对方把他当猴耍呢。
毛文斌脸色微微胀红，被气的，他恼羞成怒道，“田光毅，你这学生好没有礼貌。”
田光毅本沉浸在尴尬、窘迫、内疚的情绪中，被乔玥这么一插科打诨，郁闷的心情散了些。
不等他开口，乔玥已经乖乖地道歉，丝毫不让田光毅为难，“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您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毛文斌能有什么办法，真和学生计较？
说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就像吞了个苍蝇似的，恶心至极，却别无他法。
乔玥又问道，“老师，这是你的朋友吗？”
田光毅虽不明所以，但依旧老实回答道，“是。”
这一声是说的不情不愿，末了还添了一句，“曾经共事过。”
乔玥眼中骤然迸发出崇拜的光芒，“能和老师共事，一定特别厉害，或者更胜一筹。”
说完，她好奇地追问毛文斌，“您带出过几个金牌学生？肯定很多吧。还有，现阶段收的学生肯定也特别厉害吧，联赛肯定能名列前茅吧？”
毛文斌：“……”
三个肯定，如果这都听不出来乔玥是故意报复，那就见鬼了。
毛文斌怒火中烧，他很想骂人，但偏偏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
有些女孩，披着仙女的外表，干的都不是人事！！
他记住乔玥了！
毛文斌神色阴晴不定，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乔玥，面无表情地走了。
人才走，秦平生忍不住大笑，“憋死我了，差点没把我憋痉挛嘞。”
“你呀，真是个小机灵鬼。”
对方都蹬鼻子上脸了，还要顾及礼貌干什么？直接还击啊！
乔玥忐忑地偷瞄了一眼田光毅，见他脸上没有愠怒，这才放下心。
站在田光毅的角度，不管怎么回答都吃亏，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如果不回答又太憋屈，倒不如釜底抽薪，快准狠把同样的话题丢回去。
至于那菜叶，乔玥纯粹是为了恶心他罢了。
这也是乔玥在娱乐圈受尽委屈后摸出来的生存之道——
在不能撕破脸的情况下，不痛不痒恶心对方一下，出口气，然后努力让自己越来越好，直到把垃圾们远远甩开。
田光毅捏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白，“乔玥。”
他语气格外认真，“对不起。”
以乔玥的聪慧，他无需说的太明白，对方也会懂。
乔玥其实并不清楚白眼狼究竟有多不厚道，她尊重老师的痛苦与隐私，所以从没主动打听过。
虽说对任何一件事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但在和田老师的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她十分了解田老师的为人，田老师绝不会有错。
一个没错的人，凭什么要说对不起？
乔玥微微一笑，轻缓而平静道，“老师，相信我。”
寥寥三字，却透着强烈的自信与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