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怀孕了。”话匣子打开了就闭不上。这个平时安安静静只是做实验的孩子把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了袖子上。“是个Apha……他说如果我敢去打胎,他就在网络上公布我的私人信息,自然会有Apha连着上门……侵犯我。”她动了动嘴唇,挑了一个严肃的词汇。“我本来不相信的。结果他就发了。第二天就有人在我们家门口敲门,问这里是不是又个怀孕了但不生的……”
她闭上嘴,努力摆出那个口型。嗓子违背了大脑的意愿,不肯发出那个音节。
面前一直撑着下巴冷冷听着的人打开抽屉,抽出一包纸巾放在她面前,拉过墙角的废纸篓。“……这不是正式的会谈。你慢慢说。”
“然后……然后……”她抽抽嗒嗒地抬起脸。“我爸爸觉得我被人骗了。我妈妈也是个Oga,但是他是Bta。他们……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结婚……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吵架……呜呜……”
“嗯。”吴辞盈又抽了两张纸,放在她手里。“然后呢?”
“我爸爸,想要……想要我把孩子打掉。我妈妈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好害怕……我妈妈还很年轻,我……”
吴辞盈猜得到接下来的威胁是什么样子的了。她叹了口气,把凳子拉进一点。“所以你想要退学,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吗?”
“对……对。”
“如果我告诉你,我能解决这件事情,你会继续读书吗?”
张若安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这位交流次数不超过十次的教授。她很年轻,指根夹着笔,带着黑框眼镜,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此时似乎是不耐烦地转着手里的笔。“我很想读书……但是……我已经交了申请了。”
“我和教导处的董老师要回来了。”她指了指桌子一角单独立着的,整整齐齐的文件袋,说。“我知道你现在担心很多问题。也有言论说打胎随着政策改变会影响你的就业。但是你在这个领域读到博士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她用指腹推了一下镜框。“绝对的能力在任何时代都是稀缺资源。你如果担心的是这些,那更应该好好目前拿到的课题,继续读书,努力留在大学里。”
“那么……吴教授。”她抬起眼睛,看向这个似乎从来没有真的认识的ga。“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不需要担心,我认识专门处理这类事情的人。”她拾起桌上的车钥匙,站起身。“走吧。”
“去哪?”
“给你约了今天下午的堕胎。我陪你去做。”她把预约单号从抽屉里抽出来。指尖的茧压在薄薄的纸片上。“给妈妈打个电话吧。我晚上送你回去。”
“这么快吗?”她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你想清楚了,也决定了要做什么……不是吗?”吴辞盈斜瞥一眼。“如果你更喜欢孩子,或者这个Apha真的是你的爱人,现在我就陪你去办退学手续。”
“我……”
“想清楚了。”她倚着书柜站好,阳光正好落在她手心的纸上。“一侧是现在就展现出暴力倾向的男人,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另一侧是你的学业、你的家人、你的未来。别告诉我你要拿确切的现实换不存在的、有威胁性的未来?”吴辞盈一副逐渐失去耐心的样子。“我招你的时候,你说的可是知识是永恒的。”
“没有!”张若安的眼泪还没流干净。她匆匆抬起胳膊擦了,解释道:“我想有自己的课题,做一个理论工作者!”
“想好了?”吴辞盈轻轻笑了一声。
“想好了!”
“走吧。”她拿起那包纸塞在她手里。“谁教你的习惯。擦眼泪记得用纸。胳膊上不知道多少细菌。你已经有很多实验要赶了,别眼镜感染了又一回家躺两个礼拜。”
“好。”圆脸的Oga笑了,拿纸擦了擦红彤彤的眼镜。“谢谢教授。”
“没什么好谢的。”吴辞盈停下了脚步,重新看着她的眼镜。“若安。往小了说,你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学生。我们共事了两年,我舍不得你。往大了说,我们都是Oga,是命运共同体。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如果未来真的这个群体遇到了什么风险。”她轻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猜测表示不屑。“你也能好好保护你的妈妈。”
“早点坦诚布公也不是一件坏事。”纪荣把电脑拿近些,留下更多空间让吴辞盈坐在他办工作上晃腿。她点点头,把茶杯也放远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辛苦了,教授夫人。”纪荣一只手牵起她的,揉了揉她的指骨。她正盯着另一只手举着的平板看,手指收紧。“不客气,厅长先生。”
书房是改造房子的时候特意留的二层卧室。远望能看见群山。丘陵地貌让咫尺之地纵横波澜,山外可能就是旷野,海洋,广阔边的世界。太阳正落在山后面去。房间里的灯还没有打开。吴辞盈轻轻松松站上桌子,跃进纪荣微笑的、张开双臂的怀抱。
“重了。最近有进步。”纪荣抬起头和她接吻。小教授今天心情似乎还不,听话地低头让他吮自己的嘴角,手指不安分地攀上他的前胸。
“好大哦……”她假装惊讶地叫,看着纪荣低下头她。胸间被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他抬起头,吮着锁骨上的一片软肉。“晚上不工作了?”
“轻一点嘛。”她嘴上说的,手上已经把刚刚套上的毛衣甩到桌子上去了。椅子是她亲自挑的,宽敞的款式让她双腿张开也跪得舒服。“你不也要工作?大不了……明天早起。”
“我的工作可都做完了,小辞。”他还有时间探身把电脑合上,状若不经意地问。“今天几号了?”
“二十七号……诶呀。”她闻到了浓烈的香气,从Apha后颈散出来,霸占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太熟悉这股味道了,刚才居然没有察觉到浓度的增加。“我去拿避孕套。你等我一会儿!”
“拿上来了。”抽屉打开,两个辐射彩的纸盒被他拈出来丢在桌上。纪荣抱着她的臀,猛地一用力,两人亲密间地靠紧。“裙子撩上去。”他从手腕上解开一条皮筋,把小Oga的头发向后绑起来了。“怎么总是不记得?自己的发情期到的不准时,每次都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