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几次沈清婳的生母,就是一个容色好看的歌女,看起来小家碧玉,上不得台面。可是沈清婳却像极了世家培养出来的嫡女,这一身贵气骗不了人。
她都忍不住怀疑君恙是不是见过沈清婳本人。
李夫人看两人的气氛不似之前的剑拔弩张,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安胎药,坐在床边等人醒来。
“二伯母方才为何让我死心?”
君恙同意?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她对京都四大家族也是了解一些的,就凭君恙的处境,婚事怕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二夫人与李夫人对视一眼,轻咳道:“长乐公主心系君大公子,两人有三年之约,如果君恙二十八岁之前未娶,就要当长乐公主的驸马。”
“长乐公主不会善罢甘休,沈家也不会为了这门亲事得罪皇室。”
什么!
白芍吃惊地瞪大眼,连忙看向身旁的沈清婳。
而沈清婳此时心底涌起一股不妙感,她好像有点相信君恙是真同意这门婚事了。
如果对方想当驸马就没必要与长乐公主弄什么三年之约,这摆明就是拖延。可在南街君恙的态度又好似不情愿的模样,总不能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就凭那辆香车宝马也不像缺银子的!
沈清婳一时也猜不透君恙到底在盘算什么。
屋内瞬间变得有些寂静。
“二夫人,老夫人有请!”
蓦然百花屏风后响起一道严厉的声音。
二夫人一惊,连忙扬声道:“徐妈妈,母亲有何事吩咐?”
“西院请了道士做法抓鬼,要各院的人都去北院。”
又是西院!
二夫人气得揪紧了粉色绢帕,深吸一口气缓了缓道:“徐妈妈,潇儿动了胎气能不能……”
“夫人,您还是不要让老夫人等您比较好!”徐妈妈的声音透过百花屏风,有些不近人情。
二夫人脸色有些阴沉,转头看向李夫人,“潇儿就交给你看顾了。”
李夫人点头,又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沈清婳。
沈清婳害地笑了笑,“也是时候见一见祖母她们了,十年未见,也不知老成什么摸样了。”
二夫人震惊地看向她,这一瞬,她不知道沈清婳用毒怎么样,但这张嘴绝对够毒的。
徐妈妈带着她们进了灯火通明的北院,院内早已站满了人。
“怎么如此慢!”
坐着上首位置的老太太重重敲打着手上的梨木拐杖,语气异常不悦。
二夫人俯身行礼,望着对方冷肃的脸,低声解释道:“是潇儿……”
“好了!”老太太厉声打断,“我不管你什么原因,先去跪二个时辰!”
二夫人猛地抬头,又缓缓垂下头,有一种认命的感觉。她颓然地走到左侧的小佛堂,动作娴熟地跪在蒲团上。
目睹全过程的白芍飞快地看了眼沈清婳,心底暗暗咂舌,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同情对方,谁让她说小姐是灾星呢!
活该!
透过中央金丝双耳香炉燃起的袅袅香烟,沈清婳远远望着为首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桃花眼微微眯起。
当年就是这位祖母极力要赶她出京,她身上灾星的名声也是这位亲自扣她头上的。这也导致她在沈家五年活得比下人还艰难,常常靠别人可怜偷送吃食度日。
索性她对沈家没有一丝亲情,也不会感到心寒。
沈清婳又看向左侧端坐的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的紫衣贵妇。
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扬。
这可是她进沈府的目标,对方可要好好活着才是。
老夫人多看了沈清婳几眼,刚要问沈清婳是什么人,院内拿着桃木剑的道士就开始了在空中乱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