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婶加入游说,她看出来了,覃奶奶这孙女不乐意,凭她多年的经验说明,这大概率是没戏的,但她面子也不能落呀,多有损她形象,人都过来了岂能说退就退,只能附和覃奶奶的话,让俩人出去走走。
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碍在长辈面前总是放不开,女孩更容易害羞,指不定只是她不习惯。
覃奶奶在程加柠腰间推了一把,她被动走了几步,其实心里早就想走了,既然让她出去,正好,她也不想待在这。
她招呼也没打,转身就走
阿贵婶赶紧提醒许在那一动不动的春生:“快跟上啊,女孩脸皮薄,你自己多主动主动。”
春生刚才看呆,闻言谢过长辈,十分干脆追出去了。
看得几位老人在背后打趣他心急,看来是有戏
程加柠出了房间,她真的好想直接走出医院,然后回去收拾东西,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果断一些,就算逃回江城,奶奶一样锲而不舍。
她一点也不想交男朋友,不想结婚,不想围着家庭转,更不想处理复杂的婆媳关系。
她记忆深刻,前两年,她跟两个嫂子半夜出去喝啤酒,桑榆心情烦闷,喝醉了,就大吐苦水,什么都倒豆子一样倒出来。
醉醺醺地说:“加柠啊,你爸妈真的不是人,我刚怀孕的时候,你哥没反应,看不出想要还是不想要,几天了都这样,我心里委屈,我就想着告诉你爸妈,也是想着他们是长辈,哭着跟他们说,你儿子都不管我,我头晕不管我,我吃不下饭也不管我…我是想着他们能说说他儿子,可你知道吗,下一刻,你爸居然指着我骂,骂我不懂事,骂我事多,不舒服就看医生,吃不下饭就不吃…”
桑榆说到这里,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我真是傻,儿子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始终是自己亲生的,我居然指望他们帮我,从这次后,我就看清你家是什么家庭了。”
“真是笑死人,你父母对外人,客气又热情,总是一副大度的模样,谁看见了都要说你两嫂子命好,能有这种公婆,其实是人是鬼,只有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才知道,表面越好说话的人,心里就越阴暗。”
“后来我生了嘉月,你爸更是神经病,天天一大早就在房门外大骂,骂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还不起床,我他妈的带孩子整宿整宿不能睡,总是到凌晨才能睡下,结果他不是骂我懒就是把他的门关得震天响,婴儿啊,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总是被他吓得一跳又一跳。”
“可他对别人很好很好,什么东西都往外掏,自己家里的怎样都行,没饭吃也行,特别是你那吸血鬼姑姑,什么东西都要拿娘家的,哪怕是纸巾,看见什么都要拿,你爸唯恐饿死她,什么都给。在这一条线上,你妈倒和我们站一起,也难怪你小姑嫁那么多次,活该她!”
“很多很多,我从没那么恨过一个人,尤其是这么下作的人,我以前的生活,潇洒又自在,人也爱笑,现在呢,我把自己变成了泼妇,但烦你父母惹我不高兴了,那谁也别想轻松,捅我刀子,我就还回去,可笑,现在外头的人都说我凶悍,我他妈的不凶,难道被人欺负死,我爸妈辛苦养我二十多载,凭什么让他踩!”
“不过我还是经验不足,不会做戏,我这个人直来直去的,不像你父母那么会在外人面前装,装得所有人都站他那头…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