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么叫不要我管,”楚宴峤说,“我们才刚做完那么亲密的事,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梁遇不理他,从木椅上爬了下来,慢吞吞地用布清理自己。
“还是说——”楚宴峤转念一想,脸上流传出几分薄怒,腾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拦住,“你只把我当玉势用完便扔!”
“嗯,是,你可以滚了。”梁遇坦然道。
楚宴峤瞪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半晌,才弯腰擦干痕迹,言地穿上衣物,抬步走了出去。
光听动静,都能想象出那人气鼓鼓的样子。
这烈性子倒还有个好处,受不得气,随便呛一句就把人打发回去了。
茅草屋里静了下来。
梁遇并不急着走,坐到木椅上闭目养神,试图缓解脑海中的晕眩。刚刚一番大动作下来,肩口处的伤又开裂了,血慢慢地透过纱布渗出来。
方才感官全被快感所占领,现在一个人静了下来,不适复又占了上风。
正思绪模糊着,门突然被推开。
梁遇兀的睁眼,却是刚刚离去的楚宴峤去而复返,这回手里还带着一大堆东西。
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走至木椅边,沉默着开始拆解已然变得狼狈的纱布。
梁遇现在也没有和人吵架的心思,干脆由得他去了。
木椅很矮,伤药工具又都放在了旁边地面上。站着不方便,楚宴峤索性半跪在地上给他处理。
刚才被麻绳捆绑的痕迹还未完全消去,白皙的手上红一道紫一道的,他就用这样的手小心翼翼地给梁遇处理伤口。偏偏楚宴峤还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模样委屈得要紧,让不知道的人看了去还以为这哪个小媳妇受委屈了。
他的灵力高强,所使用的治愈法诀自然比守夜弟子的要精妙上许多。
未几,楚宴峤便站了起来。膝间跪着的地方明显脏了一块,和名贵的衣料比起来格格不入。
他将一瓶药放在旁边,去至门口,又停下脚步。
“你不想见到我,药总归是要用的吧。”声音很小声。
脚步声逐渐远去,梁遇睁开眼睛,将那瓶药拿至手中,倒出来一点药粉在掌心。质地精纯,味道浓郁,确实是上好的金创药没,比之他以前用的金创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有好东西不用是傻子,他把瓶子在手中颠了颠,收入怀中。
回去宿舍已经是三更半夜,梁遇盘腿坐于床上,感受着腹中精气的涌动。方才在楚宴峤初次泻出元阳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有股奇妙的气直冲丹田,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龙气。
现在的丹田中盘旋着一股热意,明明夜间寒风大作,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却丝毫不觉寒冷,浑身似有暖流划过。尤其是受伤的肩膀处,不知道是楚宴峤法诀、用药、还是他现在灵力的缘故,又亦或是三者皆有,温温热热,舒适得像在泡温泉。
不需要变着花样来使用法诀确定,现在的他都能感受到灵力的暗流汹涌。
原来这就是真正拥有灵力的滋味吗?
多年夙愿一朝达成,他法抑制地心潮澎湃起来。
可是仅靠这点就想在灵力试验上打败楚宴峤,那疑是痴心妄想。他只是得到了楚宴峤的初次元阳便有如此收益,楚宴峤本人只会更强。
至于之后如何找到突破口,该在第二世界还是现实探寻,他还没有很清晰的思路。
想到上一次突然回去现实便是因为熬夜精神不济,梁遇心下一凛,不敢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摊开被子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尽快入睡。
那金创药果然不,他连着用了几天,伤势好得很快,平时隐没在衣物之下,不特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这也间接导致了张师兄得知他又受伤了后一边感叹“命运多舛!”一边满脸宽慰地在他肩上狂拍。
又到了每周一次讲学的日子,梁遇去库房领好器具,轻车熟路前往学堂。
今天他来得比较早,很快收拾完学堂,泡好一盅上好的热茶置于坛上后还有时间剩下,便扫起了庭院的落叶。
没扫几下,他便觉得有人在偷看。
抬头一看,粗壮树干后面猛地缩回一个身影,没来得及收回的乌黑发尾荡在空中。
梁遇假装没看到,继续扫地。
那道偷窥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紧紧跟随着他的动作,然而每当他去看时,那道身影便马上瑟缩回了树后,如是这般重复了好几个来回。
梁遇:“……”
他抓住扫帚站直,几乎要被气笑了:“你在那里干什么?出来,都见到你了。”
楚宴峤从树后钻出,面上没有一丝偷窥被抓包的窘迫,振振有词:“还不是因为你老是赶我走!”
“那是因为我没有你这么闲,我有很多事情没做,现在还得打扫庭院,没空理你。”
手中的扫帚被楚宴峤一把抢走。
“扫什么扫,都受伤了还不好好待着。许华、周云睿,”楚宴峤点了两个名字,倨傲地抬了下下巴,“去把院子给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