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祈年每说一句话,宛如在赢川的心尖上扎着刀一样。
赢川手里的武器当啷一下落地,眼里满是不知所措,他看着还在自己身边萦绕的魔气,他一下跪了下来,“师尊,我知了,我认罚,别将我逐出师门。”
赢川像是一个突然没有了家的孩子一样,手足措。
天上的雷劫还在酝酿着第二波的攻击,这次的云层比刚刚还要厚上不少,若是真让这雷劫落下来,只怕是赢川能被劈得灰飞烟灭。
纪祈年咬着牙,冷下声音说:“别怪为师不念师徒之情。”
一剑刺入赢川的肩膀上,天上的云层散了些,却还是不肯离去,纪祈年看着,在心里面骂死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了。
下一瞬,赢川的金丹碎了。
纪祈年亲手废去了赢川的修为之后,就体力不支了,他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叶徐行扶住了他。
“师兄,将他关在素相宗的禁地之中,让他悔过吧。”纪祈年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说道,说完就晕了过去。
天上那久久不肯散去的云层,散开了,咄咄逼人的仙门百家也不再说话了。
他记得,境地里面有一匹魔族的凶兽,赢川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真将他放在这里不管不顾,只怕是他再也生还之地了。
在那之后,纪祈年被禁足在了素相宗,不再是素相宗门的仙尊。
叶徐行看着眼前这个有闲情逸致在自己院子里面种荷花的人,他有些奈,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对赢川这个弟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了。
你说他对赢川不好,他又不惜自己受伤也要去亲自为他找药,用自己的修为给了赢川一个在素相宗门立足的机会。
可是,你要说他对这个弟子好,他又亲手废去了他的金丹,让他成了一个废人之后,又将他扔去了禁地。
在禁地那个地方,叶徐行只觉得,赢川只怕是凶多吉少,再难有活着走出来的一日了。
“师弟,你现在倒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叶徐行走上前去,看着那个在荷花池里面不知道在捣拾着什么的纪祈年。
纪祈年抬起头,眉眼弯弯的,“叶掌门,今日闲得很呐。”
“再闲也没有你闲。”
叶徐行看着纪祈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都不知道,纪祈年到底是真的不伤心,还是只是在强撑着。
“确实,不做仙尊好多年。”纪祈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满脸笑意。
以往的时候,他做着这个什么素相宗的仙尊,只觉得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现在,他闲散人一个,倒是不。
“你知道外界怎么说你的吗?”叶徐行今日下山去处理了一个宗门上报的棘手的事件,回来的途中偶然听见有人在谈论纪祈年,他就停下来听了一下。
“说我什么?”纪祈年摘了一大块荷叶,飞身落在凉席之上,荷叶一盖在脸上,整个人就悠哉悠哉的躺下了。
“说你大公私,说你是个好仙尊。”叶徐行重复着他们的话语。
纪祈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要是知道他做的事情,估计就只会说,纪仙尊,枉为仙尊,以仙尊身份徇私舞弊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解了你的禁足?”叶徐行在他的身边随意的坐下了,随口一问。
“不解了,时间长了,就不会有人在知道素相宗还有个纪祈年了。”纪祈年的脑袋在荷叶之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