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的孩子,身体也不好,让他去了那些偏远的地方学习底层人民,她实在不知道纪祈年的身体能不能抗住。
纪母太了解了,她前半辈子就是底层的人民,她太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见着父亲的能为力,母亲的焦急不安,纪祈年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庭院中。
这一年的纪祈年,十七岁,风华正茂,站在这绿意盎然的院子里面,谁人不说一句真是个长得俊俏的少年郎?
“爸,妈。”纪祈年站在他们的身后,先是喊了两声。
纪母闻言,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快要弥漫出来的眼泪,“年年起了?妈去给你拿点吃的。”
说罢,也不管纪祈年说些什么了,转身就匆匆离去了。
在纪祈年的映像里面,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纪父这副样子了,纪父在家里面的条件好起来了之后,就甚少再抽烟。
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只是在心口叹气,拿了根烟抽起来。
“祈年,爸没办法。”纪父深感愧疚的对着纪祈年说。
不是只有妻子急,他也急,可是他不能表达出来。
如今看着长得快于自己并肩的儿子,他一股力感充斥了全身,他这个父亲,实在是当得不够合格。
“爸,咱家穷的时候,你说,纪家没有逃兵,不可能因为贫穷就打垮咱家,现在也一样的。”纪祈年笑了笑,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只是,看着纪父纪母为了自己的事情担忧奔波,实在是劳苦又心酸。
“你妈那,你怎么说?”纪父的脸庞在烟雾之下若隐若现,也难掩那眉宇间散不去的愁。
“爸,现在说什么,妈都不可能松口了,日后只能是您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了。”纪祈年只是摇摇头,他心里太知道纪母的心思了。
他空口白牙,寥寥数语就能让纪母毫顾忌的让他奔赴他乡,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
他现在是她的孩子纪祈年,他不能对这个母亲那么残忍。
纪父沉默了半晌,“是不是觉得爸没什么能耐?”
“爸,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论是对这个家,还是对自己的妻子孩子。
父子俩相对言,只是在彼此的心中,都在为了对方考虑。
过了七八天的样子,知青开始下乡了。
纪祈年看着来送别自己的父母,他感触良多,在这里,或许时代不够发达,或许物资不够丰盈,可是,总有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你最好的。
他伸出手,抱了抱纪父,他的肩膀没有幼年时那样的宽阔了,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淡淡的烟味,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少抽烟。
纪父的手落在他的背上,郑重的拍了拍。
父子俩,不会说太多煽情的话,只是一个拥抱就够了。
之后,纪祈年松开手,又抱了抱自己的母亲,纪母眼中的红血丝看着让人觉得心酸。
“妈,好好照顾自己。”他靠在纪母的肩膀上,低声的嘱咐着这个爱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