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你以为是救赎,谁知道是不是更深的深渊?
纪祈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可是再怎么样去加快,纪祈年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
还是一个好像还在生病的孩子。
七弯八拐之下,纪祈年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木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借着天上的月光,以及屋子里面透出来的微弱的光晕,隐隐约约能看见那门前有一个身影。
纪祈年拂落自己肩膀上,袖子上积累的雪花,他走上前去,走近了才发现,那个人影,是跪着的。
他双手撑在地上,明明也是差不多八九岁的年纪,眼中却早已是麻木,仿佛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像极了那个时候遭受到一切不公的自己一样。
纪祈年蹲下身,为他拂落在身上堆得有些厚的雪花,嘴巴里面时不时冒出来的白气,证明着眼前的人还有一口气。
“我是纪祈年,你要不要跟我走。”纪祈年眼睛圆溜溜的,黑黑的眼珠子看着那个快要倒在雪地里面的小孩。
“纪祈年?”那个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又带着些许的探究。
“对,纪祈年。”纪祈年应声着。
雪地里面,两个小孩,一个跪着,快要支撑不住,另外一个小孩,唇色苍白,蹲在那个男孩的面前。
“是你啊?”纪祈年看见自己眼前的人眼神嘲弄般的看向自己,但是纪祈年却不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人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是摩擦。
“跟我回家,或者冻死在这里。”纪祈年站起身来,伸出手,他的手白嫩,小小的。
赢川第一次正眼去瞧这个病秧子,半晌,他突然笑了,他抬起自己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手,落在他的手心里面。
冰天雪地里面,这是他得到的第一抹温暖,这是他触手可及的温暖。
他以为,他会死在这个雪地里面,再第二天公鸡打鸣,旭日东升的时候,门打开,他只留下一副冻得青紫而又僵硬的尸体。
没想到,推自己入地狱的是这个人,拉自己出地狱的也是这个人。
赢川咬着牙,强迫自己站起来,总归是他命不该绝。
他的膝盖在这雪地里面不知是不是冻伤了,走起路来关节感觉非常的不灵活,导致走起来有些一瘸一刮的。
来时是一排脚印,去时,是两排脚印。
两排脚印在这雪地里面,存留的时间不长,不多时,雪下得逐渐大了,脚印被盖住了。
纪祈年这具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回去的时候,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身子开始摇摆。
只是,手却被另外一只手紧紧扣住,生怕这只手脱离一样。
“祈年,祈年……”不远处,有一个妇女在大声的叫喊这纪祈年的名字,不时的还交着几声男子的声音。
纪祈年笑了笑,真正的援军到了。
他张了张嘴,正想冲那个焦急的妇女说些什么,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倒在了雪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