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天下午有几个人把咱家墙弄塌了,那帮人给重砌了一遍。你别说,那大胖子手艺还挺好。”
“胖子?什么样的胖子?”连大成内心紧张,但脸上强装镇静。
“个儿不高,戴个黑色眼镜,瞅着挺喜庆。他身边还有俩大小伙子,那大个儿,老俊了!”
“老爹,我今晚约了朋友,我先出去了。”连大成从灶台上摸了一把斧子揣在怀里准备离开。
“回来!小兔崽子,你一天赶仨局儿!又特么去哪?说好陪老子好好待几天,你在家老实待过吗?”
连大成没有管自己老爹,他刚才看了一眼自己藏刀的地方,刀不见了!刀让人发现了。
连大成从家里出来不到二十米,就被藏在暗处的便衣一拥而上摁倒在地。
……
“姓名。”
“连大成”
“年龄。”
“二十八。”
“为什么杀人?”警方已经将DNA鉴定和指纹比对扔在了连大成的面前,铁证如山,连大成只能如实交待:“欠人钱,别逼得实在没辙,想弄点钱。”
“那你就杀人啊?”赵树猛地拍桌子吼道。
“说,一共杀了几个?”
“两个,诊所那女的,她老公在国企单位上班,我寻思她挺有钱的。就寻思给她绑了朝他老公要点。”
“那天我看见她去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就想着先把这钱抢了。但是这女的要喊人,我情急之下就给她杀了。”
“第二个是个红毛,我看他戴了个大金链子,我寻思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也是死,干脆就再干一票。谁成想是个假的!”
“你是不是漏了一个?”赵树提醒他。
“没了。”
“那你左脸上的划伤是怎么回事?”
“让盖大蝎子划的,那天我没杀成他。”
“你杀盖耳双干什么?你和他有仇?”
“没仇,有人要我杀他,我没杀成,我才去杀人抢劫的。”
连大成在厂里上班的时候,被几个同事带坏沾上了赌博的毛病。久赌胜家,何况是地下赌场这种赌客有出账进账的地方。
他赌红了眼,一急之下向赌场老板借了砍头高利贷,把全部身家赔了进去。他不还钱,那老板就带着人去他厂里闹,领导因此给他开除了!
什么请假,就是被开除了,为了让自己老爹宽心。
有一天赌场老板突然找到他,说只要帮他杀掉盖耳双就免除他身上所有的债务。他被逼的没辙,只好答应他。
但是盖大蝎子平日里要么就是带着人去抢地盘打架,要么就是窝在麻将馆和歌厅里不出来。他始终没法下手!
直到那天下雨,他出门想要去买点酒解愁,却正好撞上落单买药的盖耳双。正好他身上带着杀鱼刀,就打算趁盖耳双背冲他时偷袭。
结果却失手了!连大成事后找到赌场老板想解释清楚,却被老板让人毒打了一顿:“废物!我给你机会你中用!不用你动手了!我最多给你半个月时间,把钱还我!”
“大哥,我真的没有钱可以还了啊!你再宽限宽限我,我回家把房子卖了!”
“你那破房子白给都没人要!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个月内凑齐二十万,不然连你老爹一块儿杀!”
“我实在没辙了,才杀人劫财的。”
“赌场老板叫什么?”
“刘猛,那附近的都叫他火豹子。他还有个弟弟叫花豹子刘彪,好色成性,前两天和一个叫外号叫地里蹦的人牙子交易的时候让盖大蝎子把腿打折交给公安机关了。”
这也是平安市道儿上人轻易不敢招惹盖耳双的地方,这孙子不讲江湖道义!江湖规矩:道儿上打死不报警。
这孙子打完人后还把人交给警察,既杀人又诛心。
刘猛知道自己弟弟进去之后指定是死刑跑不了,他们兄弟俩做过的事枪毙八百回都不为过。为了给自己弟弟报仇,他对盖耳双动了杀心。但是没办法亲自动手!
他在警方那挂了号的,只要敢走出V区一步,立刻就能落得和他弟弟一个下场。
可盖耳双在老西城区根深蒂固,又和警察来往密切。用自己人去杀他,太冒险了!
于是他就阴差阳的盯上了住在老西城区的连大成。刘猛设套让他到赌场欠钱,等他还不上了就逼他去杀盖耳双。
谁成想这小子废物一个,刘猛见他没了利用价值,就想从他身上再榨走最后一点血就杀了扔了。
“哟呵,赶情真是冲我来的。”盖耳双正愁找不到下一个区域从哪里找茬儿呢,这不上赶着送借口嘛!
盖耳双跟一个区域开战是要师出有名的,不然没有办法蒙蔽这个区域的其它黑帮。这是为了方便在打开口子后警方推进将其一网打尽,省得他们察觉出什么地方不对逃跑。
黑帮之间因为一系列矛盾开战是常有的事情,但一般都是一个区域之间的。像盖耳双这种跨区域抢地盘,平安市黑道史上是头一个。
V区是平安市最大的赌博聚集地,这里的高利砍头贷生意十分盛行。甚至成了一个产业链!
这里有不少居民甚至以此为生,和黑帮勾结。在警方清剿的时候给黑帮通风报信,或者拿起武器跟黑帮一起对付警察。
警方都快头疼死了!
刘猛刘彪,合在一起外号叫刘家豹子,手下的帮派叫作金钱豹子帮。用暴力手段催债,杀人,剁手剁脚,所不用其极。
“刑叔儿,下一个区域我准备对V区下手。”盖耳双向刑德正报备了一下。
“V区?那里民情可不好下手啊。黑帮和百姓混在一起了,一抓一大片,就算全抓了,监狱也放不下啊。”
“我有办法,您就给我放开了吧。”
……
V区刘家地下赌场,一个黑黝黝的车轴汉子正双眼发红的和赌客们嘶哑的喊着骰蛊里骰子的大小:“大!大!大!艹!”
骰子上的点数之和显示为小。
“靠!你们这场子里出老千了吧?老子连押二十把大了!怎么全是小?”
“兄弟,愿赌服输。猛哥的场子你别找不痛快。”一旁负责看场子的警告他别闹事。
“呵,我还不知道是猛哥的场子?一口气连输二十场,有心气儿也撒没了!反正今儿就剩这么点筹码了,留不留的没意思。”江军将手里剩下的一千块钱筹码扔给看场子的:“兄弟你替我玩吧,权当交个朋友。”
“嘿,你小子有意思。我跟猛哥好几年了,见的都是输红了眼跟我们借钱的,第一次看见输红了送别人钱的。”吴军,刘猛心腹之一,这间赌场就是他负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