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安一字一句怒道:“你此行下山游历半月,却受托于人想擅自护送陈牧到徐海,简直是荒唐!”
面对父亲的指责,楚玉慌忙解释:“孩儿只是不想因为那贼人死后留下的物件给九华百姓带来灾难,这才擅作主张。”
楚恒安双眼紧闭,压下心中的愤怒后才开口道:“算了,此事暂且作罢。今日起你就在此处好好练剑吧,其他地方哪儿也不许去!”
“父亲!”楚玉闷喊一声。“孩儿既答应了别人,自然要说到做到才是。您就让我送他们一程吧!”
“说到做到?!哼!好一个说到做到!”
楚恒安冷呵一声,诛心道:“你学艺不精还敢擅自护送他人?难道不怕平白故给人惹来祸端不成?”
“父亲不是从小就对孩儿说习武是用来保护身边之人吗?难道就因为武艺疏浅就要冷眼旁观吗?”
“那你也要量力而行!”
“就算孩儿不慎中了迷药,可如今孩儿不是相安事吗?父亲为何句句讥讽?”
“相安事?”楚恒安大怒吼道:“你那三位好友已经天人永隔,这就是你说的相安事?!
你可知那公孙健的家世是何等强盛,若是公孙拓海那老儿怪罪下来,我如何向他交代?
况且东西若是落入贼人手里,引来天下大乱,你便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楚家必然遗臭万年!”
!
楚玉瞪大双目,整个人怔在原地。倒不是因为父亲的怪罪,而是听到父亲所说,那三位好友已经死去。
这个结果她一时间难以接受,楚玉颤抖道:“父亲刚刚说,我那三位好友,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楚恒安此刻也不想刺激楚玉,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
“我…………”楚玉哽咽了一句,久久说不出话,怎么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楚恒安长呼一口气,从身后拿出裹着剑的布卷,打开后,三把沾满血迹的剑已经残破不堪,最次的那一把,也只剩下半截。就连白布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途径禄山县时,你被下了迷药晕倒在马车内,路上遇到贼人埋伏,来的人里面有几位高手非同一般,幸好你顾伯出手将你救下带回族中。但那三位小子,全都死于贼人手上…………”
楚恒安冷冷的说着,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一般插在楚玉的胸口。如同噩梦一般,明明昨日才约好,此程结束后再回桂花林中一醉方休,可如今父亲却告诉她,那三位好友已经身死剑损。
她认得父亲手上那三把剑,断掉的那把,是公孙健路过小镇时买给陈牧防身的,自然用料也是最差的。
“父亲所说的是否当真……?”楚玉不想接受父亲口中的事实,但梦境和现实她自然是分的清。她努力克制心里激动难安的情绪,声音沙哑略带鼻音的开口问向父亲。
楚恒安面表情,问道“为父可曾骗过你?”
此刻,楚玉再也绷不住了。豆子般大小的泪珠控制不住的落下。
从小到大,父亲从未欺骗过自己,哪怕是提前答应的事,不管多难,父亲总会做到。可这次,她却下意识的问出了第二遍,多希望父亲能够破例一次,撒谎骗骗自己。
楚玉颤颤巍巍的朝着父亲走去,脚下如同拖着千斤锁链一般,每迈出一步,都是如此艰难。
视线被泪花过滤得模糊,她用力挤出眼窝中的泪水,可睁开眼,泪花又会泛起。她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白布中的剑,确认后,绝望,羞愧和悔恨占据了内心,整个人踉跄倒地,快要喘不过气来。
怪自己逞强,硬要去管那不平之事,劝三人与自己一同前去徐海,才会让三个辜之人白白送了性命。
怪自己自作主张,要绕远路,才让三人遇到埋伏,葬送了性命。
怪自己武学造诣太浅,中了迷药后全然不自知,定是自己拖累三人,留下三人遇害,自己却独自苟活。
楚玉两眼神,内心后悔比,三人的死对她打击颇大,她沉浸在悲伤中久久不已。
楚恒安脸色冷淡,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过了好一会,楚玉才慢慢从悲伤中走出半步。“我要为他们报仇……!”楚玉四肢力,用剑强撑起身子,咬牙恨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