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居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这次不把你揍得三个月下不了床我陈云谦的名字以后倒着来写!”
就这样,仗着自己身上有几个实用技能,他咬着牙开始了寻仇之旅。
“潘将军,斥候们回来了。”
“好,快让他们进来汇报。”
此刻坐在大帐中央的正是奉旨前来枫浦城平叛的潘兰将军,如今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大军遭遇到偷袭的概率也成倍增加,秉承着步步为营的宗旨,他每日都派出斥候打探消息,为的就是发现不妥后能第一时间调整进军路线。对于本次平叛,潘将军还是非常自信的,毕竟敌方大部分都是些新兵,与自己手下这批经历过北方战场洗礼的骁勇之师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只是......
“没想到吕奉先居然选择出城迎击,倒是挺有胆识。”
自从打听到要来枫浦城一趟,他便做好了攻城的准备,甚至趁着冬季休整的机会提前准备了打造攻城器械所需的木材,只是没想到吕奉先居然放弃固守城池选择攻出来。对于敌方的统兵大将,潘将军仅是有所耳闻,可谈不上了解,毕竟在两年前,自己才刚获得指挥权,算是将军里的一名菜鸟,而彼时吕奉先已经是禁军统领了,两者地位过于悬殊,别说交情了甚至连面也没见过。只是从那以后,命运仿佛开了个玩笑,在抵御路维尼亚帝国入侵的过程中,自己把握住机会,如今已经是武朝内赫赫有名的大将。而吕奉先呢,放弃了禁军统领之位追随安乐公主一并逃往襄阳,若不是朝廷的命令,自己都不知道吕奉先又重新领军了。
“将军,你在发什么呆啊?”或许是见他许久没有动静,身后一魁梧的大汉主动问到。
“哦,老刘啊,没啥大事,不过在回忆些细节罢了。”
在外人眼中,多半会误以为此刻侯在将军身后的老刘只是一介护卫,然而这位比吕奉先还高大的家伙实际上是潘兰麾下的骑兵队统领,人送外号“刘一刀”。顾名思义,这大汉在战场上惯用大刀,常常匹马当先杀入敌阵,将敌将一刀斩于马下,在北方面对帝国铁骑时,他作风之彪悍让不少敌人也颇为敬佩。只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被暂时剥夺了统领之位,转而安心守候在自己将军身边。
“回忆些细节?嘿嘿,将军,你该不会担心有人摸进军营里暗杀吧?”
没,之所以让刘一刀守在身旁,主要是为了防止陈云谦使些暗招。云溪河一战,从事后掌握的情报来看,便是统军主将被杀后导致军心大乱,最后才被打出了一比七的交换比。潘兰将军虽说带兵能力出色,可武艺却平平奇,而陈云谦呢,从夜枭卫口中便知,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子居然能与江湖一流高手剑二郎打得有来有回,虽说从围观者提供的消息来看,姓陈的多半时候都被打得毫还手之力,但能保持不败,已经证明了这家伙的武功不容小觑,更别提对面还有个开挂般的吕奉先。
“老刘,我记得你之前提起过,不少江湖人已经把吕奉先奉为‘武朝第一高手’对吧?”
魁梧的汉子点了点头,一脸羡慕地说道:“是啊,能接连斩杀剑二郎和大刀王虎两个当世第一流好手,哪怕不是也相距不远了。”
潘将军闻言并没有回话,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说实话,对于这些江湖传闻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但能让刘一刀心悦诚服的,多半就是事实。
“妈的,听说那姓陈的箭术出色,时常能百步之外取敌将人头,而吕奉先更是在神都时就被不少人称为‘武朝第一射手’,如此看来怕是在前线指挥时都要留个心眼。”
眼瞅着将军大人眉头紧锁默不作声,身后的刘一刀安慰道:“您放心,除了我老刘外,宫里那洪公公不是也安排了几位高手暗中保护你吗,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难怕是吕奉先亲临,我也有信心将他留下来。”
“哈哈,你倒是成竹在胸啊。”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潘兰心里还是没有底,相较于吕奉先,他更为担心的是神出鬼没的陈云谦。虽然没打过交道,但对于端州军的张宝财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此人虽大功,却向来用兵谨慎,要说是因为一时不察才让敌方“冷手捡了个热煎堆”,自己是不相信的。
“这个姓陈的小子,想必还有其他什么过人之处,我得小心应对。”
“呼,总算是到了。”望着山脚下的军营,陈云谦伸了个懒腰。自从离开耒末县又赶了三天的路,有了在客栈的遭遇,这几日他都选择在野外露宿,至于那四个欺负自己的王八蛋,在离开县城的当晚便把仇报了。
不太费解劲便得了一笔小钱,四位官差在盘查结束后便聚集起来搓了一顿。为了不给客栈掌柜造成麻烦,出手前陈云谦换了身衣服并蒙了面,还特意等到几人进入某个偏僻的胡同后才现身。
“你......你小子到底是谁,大晚上敢拦本大爷的路,怕......怕是打算进大牢住个几日吧。”
多半是喝大了,那尖嘴猴腮的县霸有些口齿不清地问到。只是陈云谦人狠话不多,上去就赏了每人一脚,这帮身披“官差服”的流氓如何受得了,当场便失去了反抗能力。可他似乎感觉还不够解气,将四人浑身上下搜刮一番后再把那领头的老大揍成了猪头,怕是没有两三个月都消不了肿。就这样,全程一言不发的陈云谦在狠狠地出了口恶气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四个家伙倒在地上原地呻吟。
军营里的守军早就和陈云谦混熟了,眼见他走了过来,远远便喊道:“小哥,将军说了,让你抵达后第一时间找他。”
“好的,知道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在犯嘀咕,“不至于吧,人才刚到,这就等不及了。”
于是连包袱都没放,陈云谦便赶到将军的营帐中。
“云谦,你总算到了。”
“吕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情况有些紧急,这两日派出去的斥候超过半数没有归营,想必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我本打算让悦安前去打探,可他毕竟从未干过此等工作,只怕暴露了行踪打草惊蛇。”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的对手不好应付啊。”陈云谦考虑了一会,答复道:“我即刻出发,期望能赶在明日天亮前回来。”
“好,战马已经准备好了,出了大帐往右拐便是。”
没想到吕大哥竟然如此着急,刚抵达营地便把自己派了出去,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为了不那么显眼,陈云谦并没有选择汗血宝马,而是挑了匹普通战马后便朝着北方骑行。
在距离靖王军大营六十里外的某处密林内,三名黑衣男子聚在了一起。
“二弟,三弟,今早收获怎样?”
“我这边解决了两个,老三你呢?”
“甭提了,今日运气不好,呆了一个上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大哥,该不会我们把这批斥候杀得太狠了吧。”
没,最近两日斥候不归便是拜这三人所赐。三兄弟姓衡,因为自幼父母双亡,小小年纪便沦落到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为生,虽说挨了不少打,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年纪稍长,因为三人各有些本事,便逐渐在江湖中打出了名号,在一次行动中,机缘巧合之下引起了洪公公的注意,遂被招致麾下。对于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三兄弟来说,这样的安排疑是梦寐以求的,一来总算是摆脱了以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二来嘛,有皇帝在背后撑腰,莫说是江湖好汉,哪怕是一般的县官都要给三人点面子,唯一的缺陷也就是不能再随心所欲地逍遥了,只是相较于得到的东西,三兄弟均觉得这点代价不足挂齿。此次随军前来枫浦城,自然是受洪公公的命令保护潘兰将军,只不过在长久的行军过程中,三人觉得过于清闲,便打算出来找找乐子。虽说这样似乎有玩忽职守的嫌疑,可他们本就不需要听从潘将军的安排,所以三兄弟便提早几日赶到了大军预定驻扎的位置。
“大哥,吕奉先暂且不说,姓陈的难道真有那本事?”
“怎么可能。”还没等大哥发话,二弟便一脸轻蔑地说道:“我看啊,定是那端州军的什么狗屁心腹为了脱罪才编造出此等谎话。临行前洪公公都说了,如今只有少数几个绝世高手方能做到在不惊动守军的前提下潜入营地里暗杀,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那等本事。”
“哈哈,二哥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怪不得那什么心腹入宫面圣后便被遣返回乡。”
眼见两个小弟似乎都不把陈云谦放在眼里,大哥长叹一口气,警告道:“不管怎样,这两日许多斥候过来打探,想必吕奉先已经统帅大军赶到附近了,我们得趁潘将军抵达前熟悉这里的地形,省得被那姓陈的毛头小子打个措手不及。”
“行行行,二弟知道啦,您就别像个老妈子似的啰里吧嗦了吧。”
“唉,大哥就是这样,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