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似没感觉到这风在轻拂过身体,他闭着眼站了好一会,到睁开眼时,大致就过了一分钟,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解开上面包着的绸布,然后对着张然这幢楼,张然看着有些不解,凝神仔细看了下才辩认出来,郭璞拿出来的就是自己买给他的那个罗盘。
张然见到他拿出罗盘,更是奇怪了,这个时候,你来命案现场下罗盘干嘛呢?
有些摸不着头脑,张然好奇之心更甚,现场也不看了,就站在窗前望着郭璞的动作。
郭璞拿着罗盘,面对着这栋楼,在路中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定,深吸一口气后,双手端着罗盘放在脐上胸下的位置,看着罗盘,等罗盘上的水平仪完全水平了,他手在软盘上划动,稍片刻,他点点头,长呼出一口气,嘴里似是说了些什么,声音较轻,张然也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非常认真,这条路上因还在修路,虽然车不多,但怎么也有车图方便抄近路开过去,很多人力车更是快速地擦着他身奔过去,他就站在路中间,凝神净气,完全没在意边上不时还有飞弛而过的车辆。
做完这些,郭璞轻吁一口气走向张然这边,走到洋楼下时,也没跟张然打招呼,人就在洋楼下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干嘛。
看着他的这些动作,张然的好奇心再遏制不住,他打开窗子探头望下去,却只看到郭璞的脚尖,看不到人,他有些着急,关上窗回来,见到自己手下正想询问他,他急忙喊道:“不用管我。”
他急步几下就走出了房子,正好见到郭璞站在房子的下面抬着头向上看着,一边向上看,一边不断地移动自己的脚步,似在找什么位置。
移动了几下,他摇摇头,嘴里说了几句话,张然这时听得清楚了,郭璞说的是:“忘带一个东西了,这找不到位置啊。”
张然走上前去,手轻轻一拉郭璞:“哎、哎,我说,你在这儿干嘛呢?”
郭璞本来非常专心地在做自己的事,张然这一拉吓了他一跳,抬头见是张然不由笑道:“我在量方位呢,只是有些麻烦,要找这房子的滴水位置,需要垂直,可惜我没吊锤啊!”
张然这时更是莫明其妙了,手挠着自己头发,也学着他的样望向天空,不过他哪知道什么叫滴水,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问道:“看滴水,什么叫滴水?看它干嘛啊?”
郭璞又看了一眼张然,嘴撇了撇,有些不屑张然这探长怎么连滴水也不知道,但想想他本来就不明白风水,只能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滴水,这是风水的名词,就是房子最外立面垂直的位置。嗯,顾名思义,就是比如下雨了,这雨水顺着这房子最外面滴下水的垂直位置。这滴水在风水里非常重要,你看这些路冲,或者是看水局,都要用上。”
虽然说得拗口,张然还是大致听明白了,学过西学的他明白,其实就是房子的投影垂直点,这真的是要看天,再看脚下才行,但这样当然不可能准确,像郭璞所说,只有从上垂个吊锤下来,才能找到准确位置。
只是张然有些搞不明白,就算你有吊锤,再量好这个滴水,但这跟命案有个屁的关系?
看到郭璞说得非常自然认真,张然想了想,嘴里鬼使神差地说道:“我来帮你。你没带吊锤,咱找根线来,拴上一个重物,从二楼刚才我站那窗子的位置放下来,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