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孟竹南身旁时,一只手腕拽住了小腿。
孟竹南眼睫轻颤,轻声道:“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过分。阿谨今日抱着莫听竹,是想去哪儿?”
宋谨垂眸看他,他露出一个懈可击的笑容,看得人莫名揪心。
宋谨嘴唇翕动,“莫听竹随我一起坠崖,断了三根弦,我想去洛琴坊看看能不能修补。”
“莫听竹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人能修。”孟竹南松了手,站起身随意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屑。
“你回到歌舟,肯定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你。否则捅到皇上面前,你便是死罪。”孟竹南打量他的神色,继续道:
“如今我只是个闲散之人,你可以住在孟府,你想如何?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至于莫听竹,我能修补好。”
宋谨垂下眼帘,手指头蜷缩在一起,拒绝道:“不用了,我有住的地方,就不用劳烦你了。”
——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孟竹南哼笑一声,“和送你回来的苗疆人住在一起?”
宋谨迟疑着点头,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后说不定还要和孟竹南打交道,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孟竹南转身,去把门边的莫听竹抱了起来,扯开琴囊,露出漆黑古朴的琴身来。
“损坏得有些严重,需要个把月才能修补好。”孟竹南不再看他,抱着琴往外走去。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自由随你。只是苗疆向来仇视歌舟,你小心便是。”
“等等。”宋谨蹙眉叫住他,朝他靠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孟竹南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和发问,唇角微勾,转身之际却收敛了笑意,凝重不已。
孟竹南面带犹豫,抱着琴不知该如何说起。
宋谨心头一跳,孟竹南的神情,直觉让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或许会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孟竹南欲言又止,“阿谨确定要听吗?说起来,这件事情在你没失忆前,你也是知情的。”
宋谨头脑有些昏沉,抬手揉了揉额角,“妨,你直说便是。”
既然曾经原主就知道,那他现在提前知道也没有什么。
“曾经皇宫有位得宠的贵妃,深受皇上喜爱,一直留宿在她宫中,对宫里其他人却忽视到连正眼都不想瞧一眼。”
“后来皇后怀有身孕,三月一过被太医诊断是太子。皇上心情大好,宫里摆了三天的宴席。”
“但宴席一过,皇后一觉醒来却发现流产了。皇上惊怒不已,查了三天,才查出来是那位宠妃是苗疆人,给皇后下了蛊。”
“皇上震怒不已,废了宠妃,从此歌舟禁止湘芜的人来。”
宋谨听完后没甚太大的感受,单拿这件事情来说。
蛊是不是那位宠妃下的,外人不得而知。
宋谨瞥了一眼孟竹南,并没有急着下定义,“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又何尝得知?”
宋谨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抿了下唇,浅笑道:“至于修补莫听竹,那就劳烦你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宋谨带上围帽,转身消失在孟竹南眼前,失了对方深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