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举二话不说,在医馆拿了些药品和纱布,叮嘱店里小伙计看好店面,跟着朱桓他们赶往四通巷。
医馆离四通巷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薛文举给彭强伤口重新敷上草药,用纱布包扎好,又拿了些药丸给他们,叮嘱他们给他按时服用。
忙完这些,他和朱桓坐在房间前面院子里的小石凳上休息。
朱桓从怀里摸出朱勇给他的那本小册子,伸手递给薛文举:“我知道先生见多识广,这本小册子想请先生看看,先生认识这上面的古怪文字吗?”
薛文举接过来仔细翻看着:“不认识,看这笔画走势,不像是我们中土的文字。”
朱桓把自己想了很久的推测讲了出来:“是啊,昨天小勇把这本册子拿给我以后,我也想了很久,一直觉得可能是海外的东瀛或者真腊这些国家的文字。”
“很有可能。”薛文举盯着小册子又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城外天门寺里面住着一个东瀛来的老和尚,要不我们去找他看看?他可能会认识这些文字。”
朱桓应声答道:“那里倒是不远,可以去问问,但是我这几天不敢离开县城,我担心他们的行踪迟早会被官兵发现,我要在这里盯着。”
薛文举:“也对,那就过段时间再去吧。”
然后朱桓把朱勇他们如何逃离山区,路上救下彭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薛文举。
“救得好啊!”薛文举低声赞了一句,接着说道:“你昨天是担心我害怕才不给我说的吧?其实我才不怕呢,当今朝廷道,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小民的死活,你让我救治敢于对抗朝廷的好汉,我绝对是心甘情愿。”
朱桓站起来对着薛文举作了个揖:“先生高义让在下十分钦佩,感谢先生!”
“小朱不要客气,你再这样客套,可就是把薛某当外人了。”薛文举也跟着站起来拱手还礼,然后接着说道:“天不早啦,医馆里还有病人要看,我就先回去了,到时间我自会前来给病人换药,有什么紧急情况让他们直接到医馆来找我就是。”
“好的,有劳先生费心。”朱桓说着话,把薛文举送到门外,二人拱手作别。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彭强的伤势慢慢开始恢复,已经可以靠在棉被上,半躺着进食一些稀粥。
朱桓每天还是像以前一样到县衙公干,一直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然而到了第三天,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这天上午,十来个身着京城神策军服装的官兵,骑着快马来到县衙,拿着钦差令牌,要见县令。
不久,一个衙役就来到公事房叫朱桓赶快去大堂,说县令要召集大家训话。
他忐忑不安地来到大堂,见县里的县丞、县尉等所有官吏几乎都到齐了,县令刘景坐在大堂正中的案桌后面,旁边摆了三把椅子,三个军官模样的人坐在那里。
县令刘景见人到得差不多了,先给大家介绍那几个军官,说他们是钦差大人身边的神策军校尉。
然后他就开始传达钦差大人口谕,说从老葛庄逃出来盗匪头子彭强身负重伤,极有可能就躲在县城里面,县里要关闭城门,在全城进行大搜查。
朱桓认真地听着县令讲的每一个字,脑中冷静地思考着,得出了一个判断。
他认为其实官兵并未发现朱勇他们的行踪,只是这几天在县城周边没有找到他们,怀疑可能是在县城里,想来碰碰运气。
然后县令叫主簿开始分派衙役们和城防营兵丁各自的搜查区域。
朱桓被安排留守县衙,他趁着县衙里大家正忙乱地做准备的时候,赶紧溜到县衙门口,守门的衙役可能是到班房里去了,正好没有人。
他看见那个长期在县衙门口旁边摆摊的小三子还在老地方蹲着,赶紧挥手叫他过来,摸出几文钱给他,让他快去东街找薛大夫把县令大人买的药送过来,县令大人急着要。
小三子接过铜钱,答应一声,很快就跑去找薛文举去了。
他面上装着若其事,坐在县衙门房里看着外面,内心焦虑地等待着。
不久,那个守门的衙役回到门房,见他坐在里面,感到很奇怪。
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最近身体有病,每天都要准时服药,担心今天可能要加班,就在这里等人送药过来。
那个衙役听了,没有多说什么,忙自己的去了。
过了一会,他看见薛文举手里拿着几包药,急匆匆地来到县衙门口,他急忙迎了出去。
薛文举一见他就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朱桓急切地说道:“官兵来抓朱勇他们了,城里马上要封城,进行大搜查,不过,官兵并不确定他们就在城里,应该只是根据猜测,进行常规搜查。趁现在还没有开始封路,你赶紧去告诉朱勇他们千万不要出门,安静地躲在家里,不要闹出大的响动来。”
“好,我马上去,你放心。”薛文举答应一声后,转身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