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考核任务,已经过去两天。关于高欢的最终评分,李行越没有直说,张远也不会主动去问,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几日风平浪静,也不曾有人上门来请张远主持葬礼,高欢也不再去那所学校了,还特意抽空将记载杨绵真正死因的日记本给杨母送了过去。
可惜的是霸凌杨绵的三名女生早已死亡,温婉也被高欢诛杀,法重新立案。此事不了了之,杨母最终得到的只有悲伤与日记本。
这天清晨,天色还是混沌一团的时候,高欢便光着膀子在大厅里挥刀。
晶莹的汗水打湿了垫在高欢脚下的报纸,他全身通红,不断散发着滚滚热气,早已不知道挥了几次刀。
与之前不同的是,高欢这次训练并未将刀抽出来,而是连着刀鞘一并挥舞着。
张远对高欢的要求变得更加严厉,他在刀鞘里加入了大量润滑油,确保最大程度的减小摩擦。
这让高欢的挥刀变得异常艰难,他不能用力过猛,否则刀鞘会因惯性直接甩飞出去。也不能太轻,不然当挥刀低于水平线,刀鞘也会因为重力而自然脱落。
于是高欢的每次挥刀都像是在如履薄冰,精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体会每次举起又落下带来的肌肉撕裂感。
待到初阳在东边升起,光芒驱散了黑暗,晴空万里云,俨然今天会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张远靠在窗台前,小口饮着杯里的温水,边打量生机勃勃的街道,边对高欢说着。
“刀的要义不在杀,而是在藏。”
张远回过头来,看着不断重复着一个枯燥动作的高欢点了点头,“那天晚上你的那一剑就颇有点‘藏’的意思在里面。”
张远在心里替高欢默数着次数:“物之相胜,或以筋力,或以气势,或以巧变。筋力代表焦作,巧变代表刀法,而气势则代表‘藏’这个字。”
“藏在鞘里的刀永远是最能杀人的,藏又要藏的好,就像还未射出膛的子弹一样,不鸣则已,一鸣必然惊人。”
高欢面容冷峻,挥刀的同时将张远的话记在心里。
“这些道理都是我从一次次拼杀中摸索得来,不一定正确,但肯定有用。不要觉得枯燥,每一丝肌肉带来酸痛都代表着你逐渐变得强大,让你不至于某天死在不知名的假面手上。”
“确实时代是变了,一颗子弹便能抵上常人四五次挥刀,好用又方便。”张远从怀里捻起一枚黄澄澄的子弹。
这般说着,张远手指微微用力,便将坚硬的子弹捻成了一团,随手丢在茶几上。
“但我们毕竟不是常人嘛。若非看在你也是冷兵器类的禁魔,我可是不打算倾囊相授的。”
高欢咬着牙,默默承受臂膀的酸楚,问道:“师傅,你的禁魔解锁了也是一把刀?”
“我的禁魔叫玄煞,隶属于恶魔卡组。”张远想了想,“虽然不是刀剑类,但也大差不差,你可以理解为剑气之类的特效。”
张远笑道:“早些年我确实在城里跟那些黑道混过,觉得好像自己的刀子始终要比别人锋利点,然后也就慢慢发现了自己的禁魔天赋。”
“行了,可以停了。”张远喝完最后一口水,“已经两万次了,过犹不及。”
高欢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颤抖着手将刀放回茶几上。
待高欢洗漱完毕,张远说道:“收拾一下,我们今天一起去探望你姐姐。”
“好。”
这时,还未关实的大门被人敲响,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探头进来,“张师傅在吗?”
张远向高欢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茶几上的子弹与长刀收起。
“有什么事吗?”张远问道,“我就是张远。”
“幸会幸会。”男人走上前握住张远手,“是这样的,我奶奶的昨日去世了,特意来请您给她办理一下仪式。”
“可以。”张远点头,“但我们这就要出门了,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地址告诉我,今晚我会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