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张远掸落烟灰,把长刀归鞘。停尸房里再度静谧下来,连一张摆放尸体的担架床都没被掀翻,似乎这里方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一场战斗。
停尸房的尽头,两具尸体瘫倒在地,不着片缕,青铜假面也当中裂为两半。
张远只用了两刀。一刀刀背,将两具尸体从哪来送哪去;一刀刀锋,脑袋连着面具一并斩碎。
张远上前,把两张连着面部皮肉的面具撕下,又捡起白布将尸体裹住放回担架,再打开手机发送了一段消息。
做完一切他离开这间停尸房,来到高欢守着的那间推开了门。
寒气扑面而来,张远用手扇了扇鼻前异味,眯眼打量,看见停尸房里乱成一团,担架与尸体倒的到处都是。
高欢瘫坐在一面墙角,长刀拄地,大口喘气的模样有些狼狈。
张远瞥了眼靠在一旁的尸体,女尸脑袋耷拉着坐在地上,脑后有一抹摩擦出来的血迹。
“呸!”高欢吐了嘴沾血的唾沫,说道:“你不是说只有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人才会变成恶魔的仆从吗?”
“那这几个女生怎么回事?她们也和杨绵一样?”
“不一样是不一样,但是。”张远摊了摊手,“我没说这种契约是双方面签订啊,恶魔比人强大,自然可以强制转化被它的手段杀死的人,哪管你愿不愿意。”
“虽然过程有些狼狈,但看起来结果还算不。”张远笑道,走到高欢跟前伸出手。
高欢拉住张远的手站起,后者递给他一支烟,犹豫一下,高欢将之接了过来。
高欢第一次抽烟被呛到的模样让张远有些想笑,说:“怎样?第一次干这种活的感觉如何?”
高欢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长刀插入伞中,扯了扯嘴角:“果然,钱还真不是那么好赚的啊。”
张远哈哈大笑。
高欢腹部的伤势不算严重,在合力将停尸房环境复原后,张远先是领着他就近在医院包扎了伤口,随后两人在院外路边摊一坐,招呼老板上了两份麻辣烫。
被夜宵上氤氲的热气打在脸上,再就着热汤一口五花肉下肚,温暖滑进胃里,感受着与雨棚外寒冷雨夜截然不同的温差,高欢打了个寒颤,又觉得满足起来。
他想起读过的某本书:“肚子有了油水,生命才有意义。”好像的确如此,人除了等死之外,只有进食才是唯一必须。
“师傅,你昨日斩出的黑光是怎么一回事?”高欢向老板要了一份粉条,想起张远的手法,隔着热气对其问道。
“没什么,禁魔卡罢了。”张远笑道,“和你姐给你那张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东西。”
“禁魔卡?”高欢心念一动,从口袋中拿出那张卡片观看,他眉毛一抬,此番再看竟发现了不同之处。
“流芳……”不知为何,原先卡片下方的编纂的那行字体,高欢现在竟一眼知晓了它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高欢仔细端量着卡片,盯着那分明不认识的字体看不出所以然来。
张远接过这张禁魔卡,看着熟悉的牌面勾起嘴角,“真是让人怀念啊,流芳……”
“你使用过它了?”张远把卡片递还给高欢。
“嗯……”高欢回忆起方才的场景,“当时有种很奇怪的液体从方块里钻出来,我感觉力量都被增幅了许多。”
“‘流芳’是你姐姐的禁魔,这张卡只是用来封印它的,是个很强大的东西。”张远笑道。
“流芳属于恋人牌组的禁魔,形态千变万化,效果是能加持力量的同时还能提供很强的防御,这可能是你姐姐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好好保存它。”
高欢垂头沉思良久,这张卡片在灯光下反射着炫丽的光,他抬头道:“所以这禁魔,就是超能力?”
“从结果上看,勉强算是吧?不过禁魔卡都需要特定的驱动器解锁,就是我刚才给你的那种方块。”张远耸了耸肩。
高欢握了握手掌,感受着与方才刀斩侍从截然不同的力量,重回凡人的落差有些大,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远见状指着禁魔卡上的锁链说道:“小子,给你句忠告,不要太过沉迷这种玩意了。要知道需要被封印的从来都不会是好东西。”
高欢怔了怔,没听明白张远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他问道:“只有像你们这种特殊人才有禁魔卡吗?”
“不要把禁魔和禁魔卡混淆了,这是两种东西,卡片不过是一种承载物,像是一张添加了链接的电子明信片,只是用来封印前者罢了。”
张远点点头:“不过你说的没,确实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拥有禁魔,禁魔种类包罗万象,从入行至今,我还没有见过一样的。”
“那我呢?”高欢挠着脑袋问道,“我有自己的禁魔吗?”
张远笑的神秘莫测,但也没有直接回答高欢的问题,而是说:“你姐姐给你流芳时没跟你说过吗?普通人可用不了禁魔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