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拥挤的街道上,张远开着车逆风行驶,雨刷器刮蹭着密密麻麻的雨点,前方救护车的影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昏暗的天色被救护车的警示灯染上颜色,沿路的积水被车轮溅起浪花,张远驾驶着汽车甩过一辆辆,远远跟在那辆救护车的身后。
路过一道十字路口,闪烁着警示灯的救护车行驶进应急车道,在交警的指挥下闯过了红灯,张远只能奈看着救护车渐行渐远。
当两人驱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傍晚八点时分,天黑成糊糊一块。停靠在大门口的救护车已经空荡荡,早有医护人员抬着三具担架离开。
医院门口,张远反而不急了,他从后座背起那把藏有长刀的黑伞,蹲在院前的公交车站下抽着烟,朝垃圾箱里抖落烟灰的同时还不忘递给高欢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高欢再次拒绝。
张远笑了笑,隔着雨幕看向医院:“巧了,我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寒风吹的高欢有些不耐,他紧了紧略显单薄的衣裳,闷声问:“我们来医院干什么?”
“不要急,等那些医生先在尸体上做做文章。”张远说。
“尸体也需要急救吗?”有几辆汽车行驶在不远处,高欢看见一些人神色慌张的朝医院里跑去。
应该是家属。高欢注意到这些人随行着几名警察。
张远语气轻浮,说的倒是赤裸裸:“好歹要做个样子吧?家属又没有签字,能多赚点谁不乐意。”
高欢沉默,医院确实是他最不喜欢的地方,甚至没有之一。那些求医的人眼中赤裸裸的渴望太过刺眼,隔着充斥消毒味空气的凝视让人触目惊心。
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大概一小时后,张远长身而起,拍打高欢的肩膀示意跟上。
“走。”
高欢满心疑惑地跟在他身后。
埃利都灵的医院都设有安检,张远快步走过,检测金属的仪器立马发出刺耳的鸣笛警告,握着防暴棍的保安面色一变朝张远走来。
“先生,你不能进去。”看着张远背后绑着的长条状物品,保安严词警告。
张远面表情地将警官证甩在保安脸上,后者一震,立马侧身让开道路。
张远对值班岗位上的护士问道:“七点三十分,从约尔斯亚中学送来的患者现在在哪?”
护士震慑于男人面上实质般的严肃,结巴道:“在三楼急救室......”
高欢跟在张远背后,小声道:“不是吧,我的好师傅,真的假的,你连警官证都敢伪造?”
“小意思。”
......
三楼空旷的楼道上,几名家长坐立不安,神色恐慌地盯着闪着红字的警示灯。
良久,红灯变成绿色急诊室的大门被打开,摘下口罩的医生对着家长们遗憾宣布救治失败。
早在看见三具烂泥般的人形抬进病房的时候,医生就明白根本不可能救得活,他目光沉痛,宣告的事实让家属中的女性瞬间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准备后事吧。”医生摇摇头,戴上口罩匆匆赶往下一场手术。
急诊室外拐角,高欢与张远目光平静的注视着。
很快,三具被盖上白布的尸体被推出来,家属们哭泣着见了半张烂脸最后一面,医护人员劝告节哀后,便将尸体推送进专用电梯之中。
高欢四处打量,能看到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明显这次的事情太过恶劣,遗体不会被立即火化,而是在停尸间暂留然后交予司法机构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