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而他还是纹丝不动,眼神丝毫没有波澜。
“你这脾气,和你爷爷,简直是如出一辙,两个硬骨头。”
尽管廖父非常了解这一大一小,但也是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一个不愿意接受治疗,在病房里等死,一个不甘低头,想法比谁都坚定。
眼看着这么拖下去会过手术机会,廖父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望着眼前这个儿子,又是心疼又是奈,眼眶发红的后退了一步。
双腿微颤的缓缓跪在了廖以城面前。
“爸!”
廖以城倏然瞪大了双眼,随即也垂直跪了下去。
颤抖的嘶哑嗓音卑微的道着:
“他也是我爸,爸求你,救救我爸。”
此刻他内心坚不可摧的城墙倒塌,伴着洪水酸楚的袭来,涌上心头,眼里措的流着眼泪,滚烫的从眼眶滚落,滴在廖父颤抖的手背上。
“你起来。”
廖以城急切的恳求着,一旁的廖母则忍不住捂着嘴泪如雨落。
医院走廊里三人眼中含泪,各有各的难处和委屈在内心挣扎着撕扯着。
“爸以后想办法让你离婚,你先答应吧,好不好?”
廖父那急切又低微的语气像一把冰刃刺向他胸膛。他知道,他就如一只任宰的羔羊一般措。
“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廖父的神情即坚定又伴着祈求,他拉着廖以城的手似乎用不可违逆的语气道
“手术今天必须做。”
“做。今天做。”
院门“哐当”一声猛地回弹,廖以城几乎是冲到了秦肖的家,剑拔弩张的神态宛如是来取他们性命的。谁都想不到这女婿是来提亲的。
当着秦肖父母的面直接了当的开口道
“把户口本拿着,跟我走。”
这一家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什么情况,秦母的水果叉差点从嘴里掉在地上。秦父则是退役军官,没有畏惧的神色,但却不明白他是何意。
秦肖转了转眼珠,好像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
“拿着!”
一声怒吼,吓得秦肖嘴唇颤抖,愣是没敢说话。
民政局还是第一次遇到女方哭着来拿证的。廖以城签完字,愤怒的将笔插进了木质的桌面,吓得工作人员几秒没敢动。
“快点!”
一路催促下,两本红艳艳的结婚证拿到手。廖以城看都没看,走出了民政局大门上了车。
秦肖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站在原地,嘴唇紧抿着,眼神里燃烧着怒火盯着那车远去。
廖秦两家世代交好,很早就许下婚约,这婚事只是早和晚的事,秦肖心里明白也从未抗拒过这种门当户对的联姻。因为她的好姐妹们都很羡慕她,人生没有经历任何波浪就已经是人们心中的天花板,她自己也觉得很庆幸。
对于自己的结婚对象,秦肖也是从小熟悉,虽然冷僻不爱说话,但起码有教养有礼貌,对她尊重友善。
但她做梦都没有想过廖以城生气起来可以吓人到这种地步,比持刀绑架的凶犯更令人畏惧。
她甚至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裙,在民政局的楼梯下瑟瑟的吹着冷风发抖,更让她心凉的是廖以城对她的态度和驰车而去的那一幕。
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等委屈,更何况这是在结婚。
上交了证件后,爷爷被推进手术室,廖以城看着这一幕,双眼含着泪,在眼眶倔强的打转,胸膛一上一下的起伏。廖以城母亲握着他的手,心疼的掉眼泪。
“委屈你了,孩子。”
这本证就如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特别是当李艺的声音出现在他耳旁
“主人,我想你了。”
他艰难的隐忍着情绪,良久他吞咽着口水,温润了嘶哑的咽喉低声说道:
“我也想你。”
而现在,李艺拿着那份“主仆合约”按在廖以城面前,几乎是不可违背的语调说着
“这个合约,从今天,不,从下一秒开始,解除作废。”
他拿着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纸张,直到火苗在手上烧了几秒,李艺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灼热,随后将其扔在了床上。
那张他们曾恩爱缠绵的床也随着火苗开始逐渐燃烧。
李艺走出了房间,留下廖以城独自坐在那看着火势蔓延,黑烟将他的身影笼罩。
刘姨见了,慌张的开始扑灭火势,而廖以城从浓烟中跑出来,下楼抓住了李艺求他不要走。
“你现在,没有资格管我了。”
廖以城在他严峻的表情里,感受的到他压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