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才抱着孩子等了有一会儿也不见男人回来,总不至于是把他们忘了吧?
“大人,您瞧,就是这两个人。”胖男人的声音不大不小。
白才寻声抬头,听见两种截然相反的脚步声。
那人的脚步结结实实踩在地板上,沉稳却不内敛,如翱翔于天际的雄鹰稳健落地,毫不拖拉。
身上还带有兵器碰撞的金属声响。
白才咽了口水,他心底清楚来者不善,他能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把握,“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他还是个孩子。”
男人停住脚步,见蒙着双眼的白才愣了片刻,他的手握住的枪正对着白才的额头正中央,子弹已经上膛。
“你弟弟?”
他语气低沉,端发笑,简单的几个字与笑声听得人背后发凉,浑身冷得刺骨发怵。
白才下意识噎住,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点头说道:“是的……大人,请您行行好救救他吧,他绝对不会什么不治之症,可能是冻着了、感冒了…”
男人俯下身将手中的枪管头抵在白才的下颚处缓缓向上抬起,方便自己更加清楚的打量。
枪械的触感摩挲着白才的下颚,只要握枪的男人轻轻扣动扳机,他的结局就走向一命呜呼。
白才猜不透男人的心思,他的喉结因为紧张上下翻滚,额角的冷汗下淌悄然而至。
恍惚间,白才本想再装可怜一点,谁知他还没开口,自己的脑袋一阵晕眩,天旋地转,失去意识不到五秒。
一头栽在地上。
男人略表嫌弃凝视着倒在地上的二人站起身准备离开,不忘吩咐身后的拟人仆从,“都带走。”
……
“孩子,保护好自己,你一定不能落到它们的手里,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苍老的男人捧起青年的脸。
他们背后是雨夜与火海,混乱接踵而至,但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只有男人用沧桑的声音缓缓地、缓缓的说道。
“别碰我!我不会再……”
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滴、滴、滴。
白才从梦中惊醒,他直挺挺地坐起来,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而他抚摸着屁股底下柔软的床垫便知这里已经不是奴隶营了。
他的手上好像还连着针管。
这又是哪?
“白才。”
有人正在喊他的名字,音调又是那么熟悉。
白才呆住了,他正在缓冲大脑,在记忆里面搜寻声音的来源。
等等,这不就是那个冲他拔枪的男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白才头没有动,直接提出疑惑,有恃恐。
他当然不害怕了!
这个男人要是想杀他的话,在刚才那个地方就可以直接处决他了。
何必还要把他治疗好弄醒然后再杀,那这人不是总有带点大病的恶趣味吗?
“不记得我了?”男人大步向前,机械的手臂用力掐着白才的脖颈,力度大的好像真的要把他掐死似的。
“你怎么能全忘了呢。”
白才求生欲望正盛,抓着男人的手腕奋力想逃离又碍于力量悬殊,功而返。
男人收拢手掌,白才脖颈疼痛比又体验了窒息的痛苦,他现在身体虚弱,这种痛苦直接被放大了百倍。
他在责怪白才忘了他。
也在恨白才凭什么能忘了他。
男人在暴走的边缘找回了机制松开手,他听着白才大口吮吸空气的急促呼吸与扶着病床连续不断的咳嗽。
心情大好。
“什…什么?我应该记得什么?”白才好不容易缓过来,干哑的嗓音差点发不出声。
他简直又急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