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扶苏品茶笑道“你最近手头上这么宽裕还请我喝茶”
“那不是陛下又赏了千金,特意买了些茶叶来庆祝。”
冶铁技术改进成功,嬴政大喜,赏赐极为丰厚。靠着这次机会,工策也开始实施了,驰道的修建已经放缓了脚步。
一统六国后,尚谨大约是朝中得赏赐最多的臣子了,次次赏千金,每年至少四次。不过其他人也知道他压根攒不住这些钱,每逢大灾或是冬日,更是有多少花多少。
“韩信最近学业如何”扶苏对韩信也颇为关心。
“自然是好,他极有天赋,待他年岁大些,我会把他送去代郡。”尚谨说起自己对韩信的安排。
扶苏调侃道“你舍得”
他看尚谨对韩信比对堂弟都好些,要不是年纪差得太小,他都快怀疑尚谨把韩信当孩子养了。
不过想起当年送泥泥狗的时候,又忍俊不禁。
“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见不着了,他跟着李将军那可是吃香的喝酸的。”尚谨毫不在乎地挥挥手。
“我怎么不信你到时候真有这么洒脱”
“哎,别说了”
“我这回让赤阳子跟着你,要是有什么方士再敢靠近,即刻传信给我,看我骂不死他。”尚谨还是担心那些方士会窜出来蛊惑人心。
“赤阳子到底是什么鸟啊传信那么快”
当初扶苏看尚谨训鸟,也没想到赤阳子能飞这么快。
百变鸟,能不快吗换个拟态,速度比高铁还快。
“神鸟。”尚谨故弄玄虚,像个神棍一样捋一捋不存在的胡须。
“你就忽悠我吧,以为我会信”扶苏逗弄着手心的丹雀,不知怎么想起阿父所说的那所谓的凤凰来。
“反正啊,你千万记得,燕齐的方士太多了,虽说之前那批方士已经被流放了,可是保不齐还有胆子大的。”
扶苏点头,又追问“你的话我都记得,没别的了”
“我把赤阳子放在你身边,还不够关心啊”尚谨无奈地说,“明日我就要出发去长沙郡,你在外万事小心,但也不必太过紧张,便当成与父亲游玩,好好休息吧。
“对了给我带些沿途的特产”说罢,他又想起来些事情,“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说什么,告诉赤阳子,他会传达给我。”
“我会好好养赤阳子的,不过你确定赤阳子不用瘦些我都想知道它是如何飞起来的。”
丹雀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扶苏,狠狠啄了一下扶苏。
尚谨好一阵教训,才提起另外一件事“如今陛下的其他几位公子,也已入朝堂做事了。”
“我同阿父离开后,我们的人会盯着的。”扶苏那几个兄弟,虎视眈眈地不在少数,只不过没几个能威胁到她的。
“公子真的很不一样了。”
“和幼时不一样了”
尚谨点点头,又说道“如今这样,就很好。”
温和又有城府,有德行又有才能,他觉得很好。
屈里。
“我想和明章一起去”韩信扯扯尚谨的衣袖,试图以撒娇获得尚谨的同意。
“不行。”他摇摇头,
“为何不行”
“你还小。”
韩信很是不服气“可是我听大公子和明章的姑母说,你七岁就敢进宫面见陛下救师,九岁就敢孤身入敌营救李牧了”
尚谨一噎,这要怎么说说他当时其实是二十多了
姑母向来喜欢逗韩信玩就算了,公子每次来找他,趁着他没回来,都给韩信讲了什么啊
“明章,你带我去吧我可以装作你的小侍从”
这话不是他当时和颜聚说的吗公子讲故事讲得这么细
“你去问仉夫人,让不让你”
他话还没说完,韩信就点了点头“我母亲已经答应了”
“啊”尚谨一愣,仉夫人这么心大
“她说把我交给你,她很放心。要我乖乖跟着你,别总是捣乱。”他可是早早求了母亲的同意。
尚谨还试图阻止他“你还有课业呢”
“夫子说的那些我都学会了,带我去吧真的,不信我背给你听常”韩信刚背出一个字,就被尚谨给制止了。
“别别别,我知道你学得好了。”尚谨最近就怕这种背书,简直回到高中当语文课代表的时候,要检查其他同学背书。
“我就说嘛我肯定行我还没见过战场呢”韩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又不是去打仗的。”尚谨见他仿佛要一步跳到战场上一样。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好好,我带你去,不过战场你是看不到了,只许待在关隘之内。”
韩信一蹦三尺高,开心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离开咸阳那日,扶苏来送他,嘱咐道“你要小心屠雎,你对他不熟悉,我却见过他,他性子暴躁,阿父派你去监军,他必然不会对你客气。”
“放心吧,我会与他好好相处的。”
只是到军中不过片刻,他就收回了之前的话。
秦军大营中,肃杀之气弥漫,王离只是站在那里,挡在门前。
屠雎暴跳如雷,指着王离咆哮“王离你以为你是王翦老将军的孙子,是王贲的儿子,我就不敢军法论处你”
“屠将军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要去滥杀无辜久攻不下,你就要杀已经攻取的土地上的人这是什么道理”王离寸步不让,坚定地挡在门前。
一旁其他的将领根本不敢说话,也就只有王离这样背景大又是年轻人的敢这么说话了。
王离真想拆开屠雎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因为西南的炎热晒化了。
“我要拦你,是因为你一旦这么做了,将会引起当地人的愤慨我们如今驻扎在这里,你该知道这是大忌”
“王离,你不过是个裨将,连你的武城侯也不过是因袭王翦的侯爵,你敢挡在我面前”屠雎显然已经失了智。
门骤然被推开,他的声音温和而又坚定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屠将军,据我所知,离在过去一年,与诸将军一同率军攻取东瓯和闽越,也算是战功赫赫,你说他的爵位是虚的是气坏了身子,记性都不好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
“谨你来了”王离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尚谨,惊喜地转身喊他,听见屠雎对他出言不逊,立刻扭头就要会怼,“你算”
尚谨暗地里扯了扯王离,阻止他与屠雎的矛盾更加激化,嘴角带着谦和的笑,反问屠雎“谨不算什么,那么将军又算什么呢”
“怎么是你”看清来人,屠雎方才闭嘴,却又质问,“我听说你和王离私交甚厚,他可是要违抗军令就算你是中护军,也不能袒护他”
“将军言重了,陛下命我监管军政,就是为了防止将军下达错误的军令。”尚谨轻笑一声,说不清是被逗笑了还是在嘲笑屠雎,“将军真是英勇啊,连死都不怕。王离也是为了你好。”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做之后被百越恨之入骨,最后被埋伏,乱箭射死。
“你什么意思”屠雎面色越发糟糕,黑得跟三川郡刚出来的煤炭似的。
“你如今攻占此地,不想着安抚人心,却因为另一处久攻不下,要杀此地的无辜黔首泄愤”尚谨越说越气,“这难道不英勇嘛换作我是当地人,死都要杀了你”
“你”屠雎也逐渐明白自己刚才是太过暴躁,却仍旧嘴硬“哼就算如此,身为裨将,王离也没有资格拦住我。”
尚谨盯着屠雎笑着说“王离有没有资格拦住你,该不该拦住你,大可以上报陛下,由陛下决断。”
“若是我偏要军法处置呢”
“非要如此的话”他蹲下身,摸了摸韩信的头,大声问道,“小信,学到什么道理了吗”
韩信一愣,才反应过来,煞有介事地引经据典“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连王离都被逗笑了,虽说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还会背孙子兵法,不过帮他说话,他还是很开心的。
屠雎恼羞成怒,大声抓起他另外一处错误“你你竟然带着家中稚子来此”
“将军,论年纪,你才是够当我们的长辈的。”尚谨打完棒子拿出一颗正常将领都不会拒绝的甜枣,“将军,及时收手,我等共商南征之计,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带了些兵器来,将军可要一观”
“兵器我们这还不缺”屠雎一扭头,没再说要出去,只是仍旧不愿继续看着尚谨。
“哦,那好吧。都是新造的,比以前的好用多了,没想到你不需要啊那王离,同我去取来,送到你军中吧”尚谨拉着王离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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