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的爬上安置房的阁楼,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一个五十平的小房子。屋顶低矮,除了中间客厅位置,其他地方都容易撞到头,虽然有着一室一厅,但价格便宜到和一个单间差不多,当初找到这种阁楼出租时满心欢喜,终于不用像香港笼民一样蜗居在各种出租房狭窄的隔间里,我讨厌卫生间与厨房是公用的。阁楼的房租便宜有着很多原因,最多六层楼的安置房没有电梯,而阁楼就是六楼的房东额外加了一层楼梯,将原本储物的地方简单装修一下可以住人。但因为是房顶,真的是夏天热的要死,冬天又冷的要命,除了客厅,不管是做饭、睡觉甚至是上个厕所都会撞到头。我进屋,先打开空调,然后直接倒在了硬邦邦的床上,烦躁的心情与炎热的身体仿佛炸裂开来,炸裂之后留下一颗烦躁的心。我起身靠在床头,手上的香烟因为烧到了头,烫手后,又续上了一根。
“姜仁,开门。”
敲门声与轻柔的叫喊声让我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挣脱出来。我将香烟含在嘴上,走到门口为段佳玲打开屋门,她在一个星期之前是这间简陋阁楼的女主人,就在她丢下钥匙离去后,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称呼她是这间阁楼的女主人了,至少这个房租她付了一半。
我俩之间终于又重新隔起了一道门。
段佳玲今天穿了一双卡其色丝质直筒阔腿裤,上身是一件碎花露肩雪纺衫,脚上踩着一双新的粗跟方头马衔扣高跟鞋。这一身穿搭让段佳玲显得非常有气质。
我这一刻的内心非常惭愧,这样的一个美女,陪我在这样的阁楼里生活了两年,而两年里我从未有过这般惭愧。
我失神的看着她,她看着我憔悴的样子愣了一下,伸手将我向里推,我却迎面抱住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佳玲,我们和好吧,我会改变的。”
段佳玲被我突然地抱住,有些慌张,但听了我得话后,她的身体软绵绵地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相拥在一起了。
我低头吻住了她,深情地含住了她的雀舌,这一次与她亲吻的时间非常久,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才松开彼此。
段佳玲将头靠在了我得肩膀上,轻声的说道:“姜仁,我是回来拿东西的,这次真的要和你分开了,你想好以后有什么打算了吗?”
“没想好,就像你说的,被这吃人的社会吃了也好。”
段佳玲叹息了一声,离开的我身体,转身去床边的柜子里翻找起来,然后找到了一张储存卡。
我记得那是大学时她的手机因为内存不够,我省了一星期伙食费给她买的一张16g的储存卡,当时这样的储存卡很火价格也很贵,因为手机普遍的内存不够,需求很大。但现在几乎每个智能手机的内存都够用,就用不到这样的储存卡了。
她找到东西后,就要走,回头又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是个男人,不要还总是停留在男孩的阶段。”
我刚想为自己辩解,还有就是想告诉她,我争取到了商场在不久后的情人节活动策划负责人位置。
可堵住我嘴的是段佳玲头也不回的身影,当你专注地凝视一个人的背影,是不是只要时间够长,那个背影就一定会回过头来凝视你?
我重新躺在了硬邦邦的床上,傍晚的夕阳依旧刺眼,照进窗户里,一束阳光折射到我的脸上,竟然是那枚在段佳玲手上戴过两年的白金戒指,现在它赫然出现在了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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