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汉律法,县令一般住在县衙官舍中,不过裴远嫌弃官舍局促,便在城中西南购置了一处府宅,此刻哼着胡曲,朝自己府宅走去。
“裴县令好兴致啊。”墙角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裴远看着来人陌生,便道:“你是何人?找本府何事?”
萧楚看着裴远笑道:“裴县令可认识张霸将军?”
“你到底是何人?”裴远听到张霸这个名字,表情顿时一变,大声嚷道。
萧楚看他反应,便知道没有找人,其大声嚷嚷,非是想制造动静,萧楚也不多啰嗦,抽剑而出,裴远兵器都没有,挣扎躲过几下后,剑已架在了脖子上。
萧楚将裴远押到城内事先准备的小屋中,低声问道:“元和二年,你在张霸手下逃窜至武原县时,一同前往的还有谁?”
裴远直截了当地说:“拿笔墨吧。”
萧楚转身去拿事先准备好的笔墨,裴远趁机拿起桌上油灯扔向萧楚,然后夺门而去,刚想大声呼喊,已被萧楚甩出的短剑刺穿脖子。
萧楚一把从裴远的脖子上抽出短剑,用其身上衣物擦净上面的血,快步离开了现场,他习惯这种结果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周海,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这种反应才是常态。
每次都是如此简单,除了周海,没人忏悔,萧楚也没有机会去批判这些血仇。
“牧水哥哥!”正在府衙发呆的顾炎被这声音惊了一下,一看竟是数月未见的洛语。
“小语,你们怎么去了成都这么久啊,还变白了呢。”顾炎仔细打量了下,开玩笑道。
“父亲去成都观摩学习蜀锦的制作,我和母亲觉得事,就跟着一起去,以为全当外游了,谁知光来回赶路就花了五十多天,早知道就不去了,昨天才赶回来,累死了!”洛语坐了下来,轻轻地捶着腿,看来这一路奔波确实疲惫得很。
“蜀锦?我们这也没有那么多桑蚕丝来供应制作蜀锦啊。”顾炎想蜀锦需要桑蚕丝及草木植物染料为主要原料,并不是任何地方都能照搬的,不然也不会寸锦寸金了。
“父亲自然知道,主要还是学习织锦和印染工艺。”洛语西边捶着胳膊一边解释道,她自小在染布坊帮忙,如今顾张两家的织布生意她也参与不少。
“织锦和印染?”顾炎突然若有所思,然后在纸上写了起来。
洛语凑过去看了看,不一会顾炎就写了两页纸,递给了她。
“红花、苏木、马蓝、拓木……”洛语看了看,上面写着几十种植物名,“这都是染草名字吧,有一些是在用的,有些倒没尝试过。”
“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你都试试,效果应该不,还有青蒿灰、铃木灰,拿来固色。”顾炎皱着眉头思索着,自己对于这些知识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嗯,牧水哥,回头我去试试,听说你又打胜仗啦?”许久未见的两人便继续一起聊洛语在成都的见闻,聊顾炎这一年的军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