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对于顾炎并非毫忌惮,虽然顾炎平时不务正业,顾家也只是不入流的商贾,但其自幼习武,被辟贼曹之前更是经常与人斗狠,城中之人也多有耳闻。
而且今日表现如此反常,陈永也担心万一真的耍起愣打起来,自己这边恐怕也要吃亏。
想到这里,陈永也借坡下驴,给自己找些面子,恶声恶气道:“本公子不想欺负病人,等你脑袋好了,我再来算今天的账!”
说罢陈永便带着恶奴转身回到匠坊,继续围殴刚才已被自己“教育”了半天的几名匠工。
“公子,我们还是好好教这几个胡人学礼仪吧!”刚才劝解陈永的心腹家奴,瞬间换作了一副奸诈小人嘴脸。
顾炎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却并没有离开,在十多步外观察着陈永等人。
陈永身着褐色长袍,单看其五官,虽谈不上英俊,但也算得上清秀,可配上他那嚣张的表情,就十分让人生厌。
顾炎将目光移向地上被殴打的三人,其中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皮肤黝黑,此时虽然蜷缩在地上,仍能看得出来身材十分高大魁梧,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紧紧护着其他二人。
陈永等人因为刚在顾炎处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对三人下手明显加重了许多,每脚都大力踢向三人的背部、腹部和头部,口中的叫骂声也越来越难听。
顾炎心中的烦躁伴随着一丝莫名的内疚再次升起,瞬间达到了极点,他快步朝匠坊走去。
陈永察觉到顾炎走近后,让恶奴们停止手上脚上的动作,转而看向顾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名心腹家丁这次也不耐烦地骂道:“鼠子,走你自己的路,别找麻烦!”
“怎么回事?”顾炎皱着眉,没有理会这“狗腿子”,转身问旁边的匠坊主。
匠坊主哆哆嗦嗦解释道:“陈公子在坊中锻一把短剑,嫌锻造的手艺不好。”
顾炎好奇道:“那便重新锻造或者退钱便是,为何打人?”
匠坊主哭丧着脸:“老叟也是这般解释,可是……”
“闭嘴!顾炎,你算什么东西,在此教本公子做事?”陈永厉声打断了匠坊主的话。
陈永本就是如此不讲理之人,只是如今的顾炎“忘记了”。
“放他们三个人走!”顾炎带着些许不耐烦沉声道。
“顾炎,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老子不教训你,你怕忘了这彭城郡姓什么!”陈永此刻已经出奇愤怒了。
虽然顾炎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但是这对于陈永来说已是极大的忤逆,即使家中长辈,也从没有人这般对他。
这次陈永没有再犹豫顾忌,直接招呼家奴们上前教训顾炎。
一个人高马大的家奴听到招呼后,率先冲到顾炎身前,挥起右拳直接砸向顾炎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