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的,有什么东西破碎被扼杀了。
其实大道理谁都明白,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想法而折损自己的幸福。对哥哥抱有端幻想的她,在感情受挫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寻找到新的依赖源。
花黛也觉得自己很狡猾。
可偏偏人就是这样,在某件事情上受到挫折的时候会变得很沮丧,也会想要逃避。
更重要的——
也是想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和安慰。
但是没有。
否则她也不至于至今都在逃避安宥,也在转移自己的重心注意力。这些情绪花黛只能自己消化,因此陷入类似的死循环里。
再坚强的人接连受挫也是会感到沮丧的。
所以花黛现在想明白了。
她该学乖了吧?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去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去努力提升自己,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后——
就这样结束也挺好的。
花黛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忽然笑了一下,就在那么一瞬间释然了。她呀,还要自欺欺人可笑到什么程度呢。
没必要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了。
花黛自己也是个胆小鬼。
陈词离开后的关门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花黛仰头看着天花板白炽灯的时候,突然觉得这道光当真是刺眼极了。
她眯了眯有些发酸的双眼,在光晕下恍惚地抬起手,盖在自己的眼前揉了揉。
不看了。
人总是要学乖的,大吵大闹和歇斯底里挽回不了任何东西,反而还会被他说是理取闹。
花黛长出一口气。
把自己从这莫名的情绪里扯出来,没关系,还是按部就班该做什么就做吧,把注意力投入到新的事物上,就不会那么在意那些感情了。
反正……
除了晚餐时间,她和陈词一般也不会经常碰面。
想到这里,花黛也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态了。她就像平时一样,到时间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有事要出门的话,就在手机上发个消息和陈词报备。
一切都很平常。
只不过陈词的思绪却在这样的日常里逐渐涣散发酵,他偶尔在加班闲暇之余看着未亮屏的手机出神。拿起来点开花黛的聊天框,略略一翻。
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
花黛没有再给他发过任何东西。
换作是以往的话,花黛有时候会给他分享一些歌曲,或者是一些有意境的诗词和文学作品摘要。
但是现在没有了。
陈词想起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当一个人开始对你丧失分享欲的时候,那么就是渐渐放下了。
——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在刚刚浮现出脑海的时候,很快就被陈词给否定了。
心绪如同乱麻。
陈词的手抵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幽深地看着已经重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他不是为这点小事情纠结的人。
只不过,是稍微关心一下小辈的精神状态罢了。
毕竟在花黛这个年纪里,很容易多想。
不知不觉也到了下班的时间,陈词起身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迈开修长的腿往外走去。他心绪烦乱,在上了车之后就把西装外套往副驾驶座一扔。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
不过。
在他的手隔着口袋布料触碰到烟盒的轮廓时,还是及时停住了。
不能在车上抽烟。
陈词挽起白衬衫的袖子,抬起手烦躁地扯松了自己的领带。花臂纹身透着一股子野性,车窗外斜落着打下来的光晕,也让他的眉宇更是冷硬疏离。
就在这个时候。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花黛发送的一条未读消息冒出来,而此时此刻已经将引擎启动的陈词,在完全静音勿扰的手机模式下也没注意到。
直到屏幕的光慢慢黯淡下去。
这条消息就这样被淹没在消息列表里。
花黛给陈词发送要出门的消息之后,一如既往地没有收到陈词的回复。
陈词不回复,那就是默许。
但是这一次……
花黛要去的地方是某俱乐部。
文十鸢今天过生日,早早就和花黛打好招呼了,说到时候一起玩。预订的这家俱乐部是新开的,有像是什么执事的服务陪伴?
反正就是在美男堆里玩游戏。
然后庆祝一个热闹的生日。
文十鸢包场了今晚,会来的人只有文十鸢的一些音乐制作人朋友,和文十鸢同龄还是好友的,也就只有花黛了。
真交情的姐妹叫去。
哪能不去。
花黛把老早之前就买好的礼物带上,和陈词发了消息说一声,等了等,本来想说陈词如果不同意的话,她只能抱歉,然后努力说服了。
但是……
没有预想中的拒绝回复。
是像平时一样,这倒是让花黛有点意外了。她眨了眨眼间盯着手机又看了几秒,她发出去的那一行字还在那里。
【小叔,我要出门去执事俱乐部陪朋友过生日。】
十分钟了,还是没回应。
陈词不同意的话一般最多是晚三分钟回复的,现在没反应,应该是同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