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就要拜年了。
宛妈妈站在镜子前,得意地看着自己打扮出来的女儿,像个小福娃,脸蛋白白嫩嫩的,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镜子。
小孩真神奇,这样的衣服也能驾驭。
于是,小福娃跟着爸妈一起拜年,经过很多家,也收到厚厚一沓的压岁钱,到了初五,才到江家。
江家门口挂了一副对联,看着很喜庆,不过字体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江曦月写的。
里面已经围了一些人了,其中就包括傅云景一家子。
过大年的,傅云景依旧一身黑西装,搭着一双小白鞋,看起来怪别扭的。
宛眠笑出声来,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傅云景也是,他看向她,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轻轻勾起嘴角。
怎么回事?她被嘲笑了吗?
宛眠要炸毛了,她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
不过还是任务要紧,她憋着情绪,露出标准微笑,甜甜地喊着人。
这里没有江佑白,看来被关进小黑屋了。
脑子里有一部完整的宛眠,趁着家里小孩都在玩的时候,独自摸索到了那间小黑屋外面。
周围密不透风,跟普通墙壁放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
宛眠使劲一按也打不开,看来有什么机关。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是一种老态又威严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僵。
“我找不到路了,这里好大。”宛眠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
那张脸布满皱纹和坑坑洼洼的洞,即使不做出任何表情依旧能不怒自威。
佣人向她伸出苍老的手,摆着自以为很和蔼的表情,“过来,我带你出去。”
宛眠颤巍巍地向后缩,害怕地看着她,然后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吸引了楼下的大人们,佣人慌张的想要去捂住她的嘴,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一声呵斥:“你在干什么!”
是宛丰,他严肃地挡在宛眠面前,然后宛妈妈把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周围人都看着这一幕,对宛家熟的也站出来了,顿时,江家人脸面就挂不住了,难堪地站在一边。
还是江家家主站出来痛斥佣人,还要给各位赔笑。
碍于在男主面前,宛眠不能擅自改剧情,只好小声和妈妈讲。
“妈妈,我想见小江哥哥。”
那晚回去后,宛妈妈不止一次念叨过江家这个孩子,以至于现在宛眠拿出来说,也没有什么奇怪。
宛妈妈蹙起眉头,“现在大过年的,你家的那个男孩呢?不让他出来见人,藏着窝着做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就有人开始附和,也有人选择围观。
傅家都在围观,傅贺恩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好戏,眼神落在被宛妈妈护在怀里的宛眠,白净的脸颊上,通红的两只眼睛倒是显得楚楚可怜了。
傅云景则是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紧紧扯住他西装的女孩,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结果手上的力气比谁都大,把他衣服都扯出褶皱来了。
江家家主顶不住压力,只得妥协,解释道江佑白害羞,不肯出来见人,这才打发掉了众人,他也急急忙忙打开了小黑屋的大门。
“妈妈,小江哥哥的房间为什么在这里。”
……刚才太匆忙,忘了观察人有没有走完,这下好了,他转过头去。
宛眠被妈妈牵着,站在走廊上,一副天真的样子,而旁边的大人,脸已经黑的更锅底一样了。
开玩笑,宛妈妈可是本书里最富有同情心和母爱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一个孩子被这样对待。
趁着宛妈妈跟他对质,宛眠小心走进了小黑屋里,里面很暗,只有门开时那一点光亮,周围散发着食物馊了的味道,她四处寻找着江佑白的身影。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铁链声,划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的是虚弱地吼叫,“滚。”
江佑白以为来的又是保姆,就在等着接下来的污言秽语,没想到,是一声很干净纯粹的童声,“我来了。”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在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光亮,刺得他有些头晕,有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正背对着光朝他走来。
见到女观音了,他要死了吗。
好恨,就这样死掉了,不甘心。
江佑白眼球一转,在昏睡的最后一秒,挪动骨瘦如柴的手,轻轻地往光的地方一握,干涩的薄唇,艰难地吐露着话,“观音娘娘,救救我……”
随后,他没了意识,力地倒在地上。
【滴,检测出攻略对象生命值为2%,若生命值清零,位面世界也会崩塌,宿主任务将失败,请宿主尽快做出对策。】
脑海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声,她搂住浑身冰冷的江佑白,企图用怀抱给他渡点温暖。
江家家主来的很是时候,他似乎和宛妈妈达成了某种协议,迅速解开了江佑白脚踝上的铁链。
宛妈妈过来抱起瘫软的江佑白,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疤,然后向江家家主扔过来一把眼刀。
江家家主心虚地看向别处,然后赶下楼去。
等到宾客都走光了,宛丰才跟着江家家主走上来。
他先是皱眉看着宛妈妈怀里虚弱的男孩,然后又低头看向一脸期待的宛眠。
妥协了。
在江曦月仇恨的目光里,宛眠挑了挑眉,适当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果然,看到江曦月紧紧握住拳头,她长得不高,穿得又多,像个土豆一样立在那里。
宛眠不忍直视,向妈妈怀里靠了靠。
江佑白醒来的时候,周围依旧一片漆黑,他果然做梦梦到女观音了。
随后他瞪大双眼,震惊地感受到脚上的锁链已经消失,而身体下面,是一张柔软蓬松的床。
草,真遇到女观音了。
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他屏气凝神,希望此刻走进来的不是那个凶神恶煞的保姆。
“小江哥哥,你醒了?”万幸,是个甜美的嗓音。
她走到江佑白床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医生说,你寒气很重,要吃药。”
江佑白干涩的嘴唇张了张,没动,只是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平静地盯着她。
“哦,我忘了你伤重,我来喂你吧。”
那碗汤药靠近他,江佑白撇过头,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说着,“不要。”
“妈妈说一定要让我看你喝下去,你不让我喂,那你自己喝。”
汤碗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周围又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