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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内,向来清静的天衍峰可算是热闹非凡。
各门派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往这里凑,为的就是有幸得见谢淮之一面。
毕竟谢淮之其人,凶名和艳名均是在外远播,偏偏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年闭修炼的深度宅,堪比深闺小姐。
主要是年少时候执剑历练的时候,被死命往身上贴的各色蜂蝶花草给弄烦了,于是索性谁来不见,还在天衍峰设下禁制,只有少数几人才能自由来往。
而今,禁制放开,漫山遍野的绿草都被践踏成光秃秃的荒漠了。
后面是谢淮之改了禁制,设定了一定的修为门槛,场面才稍微得到了些许控制。
再之后,万众瞩目的选亲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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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卯足了劲儿打扮自己,长袖云纹,仙风道骨。
修真之人经过多重洗经伐髓,基本上没有面目可憎的,如今再一打扮,全是帅哥靓女,着实赏心悦目。
但所有一切加起来都比不上谢淮之现身时冷冷扫下的一眼。
脸很臭,举止称得上算是失礼,但奈何一张足够冷艳精致的面庞让人轻易原谅了所有。
从现身到坐到主位上,他唇角都没牵过一次。
在瞧见顾穗安眉眼弯弯,笑得一脸荡漾的模样时,脸色毋庸置疑地更黑了。
这脸黑的程度,在场中估计只有才从病榻上爬起来就要被迫拥有三个夫君的荀添能够更胜一筹了。
顾穗安一身月白云纹镶金华服,勾勒出高挑又劲瘦的腰身,墨色长发用玉簪高束,再加上清秀灵动的眉眼,活脱脱一个富贵矜贵的少年郎,在一堆颜色中也尤为惹眼。
更别提人人都知道这小太阳般的少年郎要选夫婿,自然蠢蠢欲动,不少目光时不时飞过去。
谢淮之一口牙都快给咬碎了,伸手扣住这人手腕把他带到身后,狠狠斜过去一眼,“老实坐着!”
此刻的顾穗安嘴里还抱怨似的念叨着,“……我那身婚服今儿不穿多浪费啊,为了今儿特别订做的呢。”
“呵,绝对不让你浪费。”谢淮之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顾穗安微挑了下眉,笑笑没追问。
而是选择把毛茸茸的脑袋从谢淮之身后探出来,黝黑的眼珠子四处张望着,一手轻掐着身前人的腰间软肉,另一手往前指,满脸兴奋地开口,“诶,师尊,那人不,身高腿长,赏心悦目!”
被顾穗安手指的那一片青年才俊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背,端庄了面容。
乍一看就像是被风吹起的稻谷,特别精神!
谢淮之斜瞥一眼,从鼻子里哼出气音,语气笃定,“他貌丑。”
少数耳力好的人:“……”
顾穗安疑惑,“还好啊,多俊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谢淮之扭头垂眸看他。
顾穗安抬头同他对视。
片刻后,认清了现实,“好吧,是挺丑。”
其余人:“……”你们礼帽呢?
顾穗安琢磨过来,“不对呀,要跟你比,不瞧上去面目可憎就算好的了。”
谢淮之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上翘了翘,又在顾穗安手指向另一个方向时给拉了下去。
他凤眸闲闲瞪过去一眼,再度开口,“他不举。”
“?”顾穗安满脑子问号,“你咋知道?”
谢淮之一脸深沉,“我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