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清晨,曦光微露,中国东北海(日本海)中东部海域。水天一色,风平浪静。
雷鸣般的浪涛声中,一支规模很大的舰队正在劈波斩浪,一路向东,三百多架海军飞机在舰队上空盘旋着提供空中保护。这支舰队自然是北华海军舰队,舰队司令蔡旭光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从休息室里走到瞭望塔上,让清凉的海风打消自己的睡意。“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这么放松过了。”蔡旭光感慨。太平洋战争结束了,北华海军已经彻底称霸太平洋和印度洋,在这两大洋里,北华海军的舰船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虽然太平洋和印度洋都是国际公海,但实际上跟北华的领海内湖没什么太大区别,因为北华海军是这两大洋的真正主人,名义上,太平洋是中美联合支配,印度洋是中德联合支配,但大战刚结束,北华海军在实力上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任何能威胁北华海军霸权地位的敌对势力也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于蔡旭光这样的将领而言,在之前的太平洋战争里,只要离开陆地、乘上军舰,他们就很难再睡个踏实安稳觉了,毕竟随时都可能会有敌军对自己的军舰、舰队展开攻击,然而现在,已经没有能威胁自己舰队的敌方势力了。
呷了一口勤务兵送上来的热咖啡,蔡旭光看着他的舰队,看着海洋。尽管战争已经结束,但战争期间的热血澎湃的激情情绪还是再度涌上他全身。海洋,是比陆地更广泛的发展空间,只可惜,中国自郑和之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海军了,错过大航海时代,是中国人永远的遗憾,但如今,这个百年遗憾总算被彻底弥补了,结束世界大战后的中国已经真正从陆地走向海洋。
“能生在这个时代并投身海军,真是不枉此生啊!”蔡旭光感慨。他庆幸自己“生对了时代”。
就在蔡旭光全身心放松时,一名通讯军官急匆匆奔来并让他心头一紧:“钧座!第六号预警机发现大批身份不明的飞机!正从本州岛向我方舰队飞来!”
“大批?”蔡旭光吃了一惊,“究竟多少?”
“初步估计,超过五百架!”
“这么多?”蔡旭光更加吃惊,他随后陷入思索,“是我方飞机吗?按道理,应该是的。但是...我怎么没有收到空军或海军航空兵部队的通知?这有些反常。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掉以轻心!”他急忙命令道,“舰队做好对空战斗准备!通知佐渡岛和本州岛上的海空部队!立刻起飞机群保护我舰队!”
“是!”通讯军官小跑着而去。随即,撕心裂肺的警铃声便响彻舰队上空。
蔡旭光的舰队是巡洋舰运输舰混编部队,没有航母或战列舰,实际上,本州岛全境都在北华空军飞机航程的覆盖范围内,航母在这里没有太大的用途,蔡旭光舰队有十多艘巡洋舰、驱逐舰以及数十艘运输舰船组成,任务是给本州岛上的东方军部队运输物资,因为东方军的两路大军已经推进到本州岛中部,与日军主力展开大规模战斗的可能性越来越高,物资需求自然也更大了,另一方面,日军刚刚通过美日交易而获得巨量的军械物资,北华军总部自然也要加强东方军的火力。蔡旭光舰队内的三十多艘运输舰船上共运载着高达二十万吨的军械物资,绝大部分都是弹药和步兵轻武器。
尽管下达了战备命令,但蔡旭光心里还是不大相信飞来机群会是敌机。日本人是有飞机,但客观上无法组织如此强大的突袭性攻击,一来是本州岛的天空完全被北华空军掌握,二来是日本人怎么知道辽阔的东北海(日本海)里会有北华军的舰队?又怎么知道北华军舰队的具体位置?东北海内已经没有一艘日军的军舰或一架日军的飞机。
“敌机来袭!”警戒飞机的呼喊声一下子击碎了蔡旭光的判断,“什么?还真的是日军飞机?”蔡旭光大吃一惊。
云海低空间,六百多架被日军飞行员驾驶着的美式P-40、P-47、P-51、复仇者、无畏式等型号杂乱的飞机正穿云破雾扑向蔡旭光舰队。
“狗日的!竟想偷袭老子!”蔡旭光有些恼怒,他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日军这些飞机肯定都是藏在地下机库里的,天亮前起飞,继而在眼下的天亮清晨时分飞入东北海,对自己的舰队展开偷袭式攻击。
虽然恼怒,但蔡旭光并不害怕,区区六百多架日机也不算什么,自己的舰队有三百多架战斗机进行护航,同时,从其他地方赶来增援的陆基飞机也已经在途中了。“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蔡旭光暗骂一声,继续喝咖啡。
“敌机群由护航战斗机、鱼雷攻击机、俯冲轰炸机组成!”舰队护航机群的飞行长在无线电里命令道,“优先攻击敌军的鱼雷机和轰炸机!然后再收拾他们的战斗机!”
为舰队护航的暴风(烈风改进版)、飓风战斗机(海军陆基战斗机)一起夺空扑去迎战,放过日军的战斗机,全力截杀日军的鱼雷机和轰炸机。双方立刻展开了一场星落云散的空战,副油箱纷纷扬扬被甩入大海,密如雨点的弹火扫射声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电焊弧光中,复仇者、无畏式接连不断凌空爆炸,在半空中化为一颗颗特大号烟火礼炮,被击落的复仇者、无畏式更是犹如流星陨石般拖着滚滚黑烟一头载入大海,空战完全是砍瓜切菜。这一幕看得军舰上的舰员水兵们一起高声喝彩,战斗中的北华军飞行员们也热血沸腾:“他妈的!好久没有这么开荤了!好久这么痛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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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佬跟我们停战后,我们就没实战可参加了!手都发痒了!”
“真得感谢这些小日本啊!送上门给我们练手打靶子!”
北华军的飞行员们无不杀得酣畅淋漓、兴高采烈,但也有飞行员感到隐隐的不对劲:“奇怪!他们的战斗机怎么不跟我们纠缠?怎么不保护他们的鱼雷机和轰炸机?”
飞行长在开战前下达的命令是合理的,因为战斗机对军舰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鱼雷机和轰炸机才是军舰的克星,因此集中己方战斗机优先截杀敌方鱼雷机和轰炸机是必然的,反正日军战斗机只能在北华军舰队上空盘旋却无法攻击,稍后再收拾也不迟。
这个命令虽然合理但不正确,因为日军战斗机也具备攻击军舰的能力。
“搞什么?”蔡旭光站在松花江号的瞭望塔上,眼睁睁地看着几十架日军战斗机一窝蜂地扑向松花江号。电光火石间,蔡旭光脑子一震,随后喊道:“快开火!这些小鬼子飞机要撞上来了!”
飞临北华军舰队上空的日军战斗机分成若干编队,以飞蛾扑火之势,前赴后继地撞击向北华军各军舰么人每架日军战斗机的机腹下,都悬挂着一颗硕大的弹药舱。无线电对讲机里,此起彼伏地响起着进行这场自杀性攻击的日军神风突击队飞行员们在死亡前的疯狂叫喊声:
“万岁!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日本万岁!日本不灭!”
“诸君,靖国神社再会!”
“让我们像樱花一样凄美地凋谢吧!”
海面上的北华军各军舰都在万箭齐发,无数防空炮弹、高射机枪子弹以暴风骤雨之势狂飙向天空中扑来的日军自杀飞机,无数弹火组成了近乎密不透风的半球形火力网,冲过来的日军自杀飞机犹如风中落叶般滚滚不断地凌空爆炸或坠入大海,但来袭日军飞机数量太多且攻击势头近乎饱和,海面上电闪雷鸣,一团接一团火球在北华军舰船上绽放升腾而起,多艘军舰被日军自杀飞机一头撞上,顷刻间地动山摇、烈焰冲天,损管人员和消防人员急忙投入抢修受损处和扑灭大火的工作中。
“万岁!”一架又一架日军自杀飞机撞在北华军舰船上,绽放开一道道霹雳雷霆。
日军机群实际上是以鱼雷机、轰炸机为诱饵,调虎离山地吸引住北华军战斗机的注意力,真正承担攻击任务的其实是被改造后的战斗机。
回过神来的北华军护航战斗机急急忙忙赶来增援,全力绞杀日军自杀飞机,十多分钟后,从其他地方赶来增援的北华军飞机也投入战斗,很快就风卷残云地把天空中的日军自杀飞机都击落,来袭的六百多架日机飞机无一返航。海面上烈火熊熊,漂满了飞机碎片和油污尸骸。
这是日军第一次大规模使用自杀飞机对北华军舰队进行自杀式攻击。由于北华军准备不足且没有先例,因此损失较为严重。松花江号先后被两架日军自杀飞机撞上,遭到中度创伤,平顶山号驱逐舰被一架日军自杀飞机撞中舰上弹药库,在大爆炸中拦腰折断并沉没,商丘号驱逐舰受重伤后无法挽救或拖曳回国,不得不由友舰击沉,吕梁号和邯郸号驱逐舰都被击伤,损失最严重的是运输舰船,排水量七千吨的岱海号大型运输舰满载着五千吨燃油弹药,该舰在被一架日军自杀飞机撞上后,立刻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全舰粉身碎骨,同时被撞沉的还有四艘运输船。
“大江大浪过来了,一不小心被疯狗咬了一口!”蔡旭光痛苦地看着他的舰队。
在这个清晨,日军航空兵部队同时对本州岛周围海域内的四支北华军舰队发动了大规模自杀性攻击,给北华海军造成了太平洋战争结束后最严重的损失,累计有1艘轻型巡洋舰(原缴获的美军小石城号)、4艘驱逐舰、11艘运输舰船被击沉,另有多艘军舰受不同程度损伤。
与此同时,东京湾近岸海域内,正慢悠悠行驶着的北华海军“黄河号”战列巡洋舰在毫无预兆中猛然间炸开一团巨大的火球,全舰地动山摇,紧接着,又有一团火球在舰艉炸开。指挥室内的战列舰队副司令王新国直接被从椅子震到了地上:“怎么回事?”
舰员们都不知所措,天空中没有敌军飞机,海面上没有敌军舰船,攻击完全是突如其来、凭空出现的。“发现不明潜水物!”声呐兵声嘶力竭地喊道,“已发现八个!正在向我舰以十五节速度潜进靠近!”
“不明潜水物?”王新国大吃一惊,“是潜艇吗?”
“不是!目标只有约十五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