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西南方向一百多公里外的海域内,激烈的海空大战堪称是美军陆基航空兵部队的饕餮盛宴,北华军的舰队可以说是“在敌军的枪林弹雨中顽强前进着”,航迹路途的海面上遍布燃烧着的军舰残骸、沉没军舰形成的巨大漩涡、炸弹鱼雷炸开的火球水柱、密密麻麻的钢铁碎片和阵亡者的尸体,短短一小时内,北华军连续沉没了两艘新完工的中重型正规航母、以及一艘重型巡洋舰和十多艘其他舰船,损失十分惨重,特别是阳澄湖号大型运输舰的沉没,顷刻间就造成了九千多人丧生,死伤之大,令人震惊。“海面上就像煮粥一样,漂满无数‘米粒’,已经死掉的人或正在游泳逃生的人在海面上到处都是。”一名美军飞行员是这样描述的。
双方机群疯狂厮杀,从几十米低空到几千米高空中,尽是在互相追逐、激烈缠斗的飞机,有的飞机紧贴着海面,机翼气浪在海面上掀起了一道道鱼雷般的浪花,有的飞机在高空云团中穿云破雾,展开俯冲或互相开火,无数飞机空战产生的复杂轨迹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海面上黑烟滚滚、白雾袅袅,中雷中弹的军舰在大爆炸后产生了直上云霄的巨大烟团,保护航母的军舰在航母周围竭尽全力地释放烟雾弹,参战的北华军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事先都安装了数量众多的烟雾发生器,成百上千团白烟在海风中翻腾涌动,使得海面上犹如大雾弥漫般白茫茫一片,众星拱月在航母周围的军舰从航母四面八方一起释放的烟雾更是让航母笼罩在了云海烟幕中,这个措施产生了很好的效果,浓云密雾般的白烟有效地遮挡住了美军飞行员的视线,尽管美军飞机数量极大、攻击密度极高,但因为大量的烟雾,使得美军弹雷命中率大打折扣。布什中尉在事后回忆道:“...我感觉我飞在万米高空中,飞在浓密的夏季积雨云的上方,下方白茫茫一片,云团中电闪雷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实际上我的飞机只是飞在几百米高度上,积雨云就在海面上产生的,但其中却真的在电闪雷鸣,一波波火箭从北华军舰队笼罩其中的烟团中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地腾空而起,好像中国人过年举行烟花表演。一开始我们确实感到一头雾水,不清楚北华军在干什么,但很快,我们就明白了。”
“快!快点放!我们时间不多了!”巡洋舰队总指挥官蔡旭光在期间汉江号重巡上声嘶力竭地不停命令着。
汉江号和此时所有战斗军舰一样,整艘战舰正在万箭齐发,所有的高射炮、高射机枪都在向着天空怒绽烈焰,炮手们、射手们愤怒地轰击扫射在头顶上犹如蜂群般呼啸盘旋的美机,巨大的炮击扫射声让炮手射手们无不汗如雨下,大部分炮手在烈火般的战斗激情中直接脱掉上衣战斗,一门门高射炮、一挺挺高射机枪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暴风骤雨般的弹火狂飙上天,炸开密密麻麻的火球烟团,被打爆击中的美军飞机凌空爆炸、彻底瓦解,支离破碎且燃烧着的飞机碎片在军舰上方绽放开巨大的礼花,运输炮弹子弹的弹药手更是在船舱通道里奔跑得汗流浃背。军舰甲板上,整齐有序地新安装着一排排火箭发射器,大批技术人员围聚在周围忙得不可开交,随着电钮的一次次按下,一波波火箭在呼啸声中腾空而起,而周围的其他战斗军舰上也一样,战列舰能同时发射数十枚,巡洋舰能同时发射十多枚,驱逐舰只能同时发射几枚,此起彼伏、持续不断,一开始,攻击而来的美军飞行员都吃了一惊且被吓了一跳,很多美军飞行员都认为这又是北华军的什么新式武器,极有可能是防空飞弹,但很快,美军飞行员发现,这些在北华军舰船上不停腾空而起的并不是飞弹,而是火箭,并且也不是防空火箭,因为弹头里装的不是炸药。这些火箭只是不断射入高空,再在高空中炸开一团团细小的粉末。
“注意头顶!有敌机!”一些美军飞行员在无线电里火急火燎地提醒同伴。
越来越多的美军飞行员发现,在更高的万米高空上,一队队体积庞大的北华空军的战略轰炸机正在不紧不慢地掠过天际,一万多米的高度确保了它们不会被美军战斗机攻击,一些眼尖心细的美军飞行员注意到,那些战略轰炸机正在纷纷扬扬地播撒着细小的粉末或烟雾。
“人工降雨!”某个“见多识广”的美军飞行员猛然醒悟。
实际上,北华军的这个工作在昨天后半夜就已经展开了。计算好天亮后舰队所在海域以及舰队位置和旧金山位置的距离后,大批北华军的战略轰炸机在空中加油机的帮助下,来回飞行于这段空域以及旧金山上空,喷洒人工降雨催化剂。而天亮后,北华军舰队里战斗军舰也同时用实现安装好的火箭发射器向天空中发射弹头内装填着人工降雨催化剂的火箭。漫天爆炸和播撒开的催化剂给天空中的水汽提供了充分的凝结核,旧金山外延海域内慢慢地开始风云变色,犹如飓风来袭前般风起云涌,渐渐的,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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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迎面落下的雨水,伤痕累累的北华军舰队霎那间欢声雷动。
喜极而涕的将领们感慨不已。副参谋长梁昌盛流泪道:“我们的气象专家是我们这次战役的头等功臣啊!”
“下吧!使劲下吧!越大越好!”官兵们陶醉地向天空中伸出双手。
在海洋地区制造人工降雨,放在民用上根本就是“吃饱没事做”,让没有人居住的大海上方降起大雨,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人工降雨是缓解陆地干旱或扑灭森林大火的技术,而大海是最不缺水的地方,辽阔的海面在阳光无遮挡照射下,海域上方的水汽是非常丰富的,海上降雨本来就比陆上降雨要频繁得多,北华军在海域上方制造人工降雨要比在陆地上制造更加方便、容易,这种在民用上毫无意义的行为在眼下的军事行动上却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上百公里范围内本身就已经濒临饱和的水汽霎那间凝结成无数的水滴,轰然而落、一泻千里。老天爷帮助了北华军,旧金山的雨季是春天,是一月至四月,所以现在本就是旧金山的雨季。
滂沱的大雨让痛快淋漓剿杀北华军舰队的美军机群不得不铩羽而归,雨水让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根本看不清外面,同时风雨也极大地影响了飞机本身。大雨降临后,天空中激战正酣的双方飞机立刻发生了连锁性反应,接连不断有飞机因为机械故障或飞行员视线被遮挡而失事坠毁。无线电里,美军飞行员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Shit!我看不见!雨太大了!”
“无法攻击!无法攻击!我们该怎么办?”
“挡风玻璃上都是雨水!看不见了...等等!前面是...啊!”
“飞机引擎里被雨水灌进去了!该死!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原本犹如秃鹫般杀气腾腾攻击北华军舰队的美军机群此时犹如风雨中的无头苍蝇。
北华军舰载机也同样成了风雨中的落叶,处境跟美军飞机一样危险,但飞行员们都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都兴高采烈:
“下雨了!好大的雨啊!哈哈!飞机就快无法操控了!”
“美国佬肯定也一样!太好了!下吧!下吧!越大越好!”
“我的飞机就要失控了!但我心情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注意!注意!全体向西南飞行!返回第二、第三舰队!快!”
混战得星落云散的双方机群在瓢泼大雨中都放弃了战斗和进攻,因为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都自身难保了。北华军舰载机无法降落在航母上,因此向西南方向飞行,飞向在第1舰队后方,而美军飞机也同样狼狈不堪地放弃进攻,飞向东北方向的旧金山或正东方向的海岸线,但是,双方飞机的遭遇是不同的。北华军飞机艰难地飞临舰队所在海域的空域后,天气很快就雨过天晴,天空中重新拨云见日,积雨云和大雨都被甩在了身后,而美军飞机一路向东后,沿途却一直在下雨,没完没了的大雨让美军飞机一路飞一路摔,累计七八百架美军飞机因为风雨迷途和机械故障而坠毁在返回本土陆地的途中。
“抓紧时间!全速前进!”曾以鼎心急如火地下令。
伤痕累累的舰队在风雨中顽强前进,一百公里、五十公里、三十公里...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终于,上午10时,舰队前端多艘军舰的瞭望哨一起发来激动人心的报告:发现陆地!